一听这话,史弘肇怒了。
他的额角青筋凸起,瞪着眼睛,宛如活阎王一般叱道:“这笔帐你都算不过来,你还当的什么三司使?”
“嘿!”
王章冷笑一声,没好气的怼道:“史相公,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几年是什么世道,你又不是不清楚!”
“如你一般动动嘴皮子,就要从国库里大把掏钱,即便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被你掏空了!”
“而今中原初定,民生尚且是一片萧条,户部也收不到多少的赋税,你让本官上哪儿给你凑到五十万贯钱?”
“史相公若非要修缮军中的老旧器械,可以暂缓。”
“我大汉现如今并无祸乱,要打造这么多器械做甚?”
“天下安定,不止要长枪大剑,毛锥子也是必不可少的。”
毛锥子,其实就是毛笔,因为笔尖像锥子,所以,俗称为“毛锥子”。
闻言,史弘肇心中倍感窝火,忍不住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大声道:“安朝廷,定祸乱,有长枪大剑就足够了,至于什么毛锥子,又有什么用!”
王章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反驳道:“史相公此言差矣。”
“光有长枪大剑,没有毛锥子,那军队的物资给养从何而出呢?”
“你!”
史弘肇的脸上尽是一种阴翳的神色,却也无话可说。
实际上,史弘肇作为一个武将不会说话,而王章也是多心了。
本来王章同样是很轻视文臣的,没有想到史弘肇这么说,故而禁不住也回怼了几句。
这个时候,宴会上的氛围有些尴尬,时间仿佛凝滞住了一般。
杨骁于是端着酒杯,站出来打圆场。
“王公、史公,还有诸位。”
杨骁环视一周,举着手上的酒杯,笑容满面的说道:“朝廷议事,都是为公,请同饮一杯酒。”
见此情形,杨邠亦是端起酒杯附和道:“杨令君说的没错。”
“我等议论,都是为了国家大事,何必往心里去!”
“今晚之宴会,是为郭枢密使饯行的,怎可闹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