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富商一见徐镇川身上的官袍,顿时闭上了嘴,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只是斜着眼看着徐镇川,只因徐镇川的官袍乃是浅青色,一看就知道只不过是个八、九品的官员,这个级别根本吓不到他。
富商身后的仆人一个个撇着嘴议论纷纷。
“不过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员,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样的官员咱们老爷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谁敢这么和咱家老爷说话的,就是扬州别驾老爷,昨天在咱们家,还不是和老爷笑语盈盈的?”
“哼,估计他没听到老爷自报家门,堂堂扬州王四舅,还能怕了他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员?”
徐镇川一听,嚯,这是给我上眼药呢!还抬出来什么扬州别驾来压我?哼,一个州郡级的佐贰官而已,连点实权都没有,就是个养老的职位,吓唬谁呢?
走到货摊之前,徐镇川根本没看那富商,向周围看热闹的扬州百姓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本官姓徐,乃是台州参军,如今卸任,前往长安面圣,这才途径扬州。
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徐某上任台州参军事不过三月有余,就要离开,心中不免有些惭愧,没有为台州一地百姓多做贡献。
这才携带台州天台山特产方竹沿途贩卖,不为谋财,乃是为了方竹竹杖打响名头,好让台州百姓多上一门生计。”
说完之后,冷冷看向那富商,说道:
“徐某在此敬告扬州士商百姓,此方竹竹杖,事关台州一地百姓的生计,你来买,我欢迎,你不买,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想捣乱,徐某就要代表台州一州百姓,在金殿之上向天子讨个说法了!”
那富商一听,顿时满脸冷汗。
长安、面圣、天子、金殿……这些词汇在大唐具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富商,就是他背后真站着扬州别驾,也得自己掂量一下,一个四品官员和一州百姓的生计相比,到底是孰轻孰重。
“这位徐参军,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
徐镇川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打断了他,指着刘柱手中的木盒。
“这根竹杖,名曰太平有象,乃是徐某感怀颜真卿颜公风骨,请颜家世交转递的颜公的。
我听说,你要买?不卖你还不行?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刚才听说,是姓王,好像叫什么王辉?还有个诨号叫做王四舅?”
富商王辉一听,脸都绿了。
颜真卿的东西,谁敢抢!?就算颜老爷子不和你一般见识,就是普通的文人,都能把你撕碎了!
尤其刚才徐镇川的话说得也阴险,先说这是送给颜老爷子的竹杖,然后说不买,最后还点出来自家的名讳,这是当着面挖坑啊,坑死你没商量,绝对妥妥的。
王辉深知,今天这事如果解决不好,日后指不定有多少麻烦等着自己呢。
想了一想,开口说道:
“还请徐参军见谅,今日之事,确实是误会!
王某乃是为了一位世交家的老夫人求杖,万万不敢强买强卖!
这根竹杖既然是徐参军赠送给颜公的,王某断然不敢夺人所好,另外王某也对颜公风骨很是钦佩,愿意出钱百贯,赠与这位小哥,请这位小哥为颜公置办一些礼物,聊表王某对颜公的敬意。
还有,徐参军一心为了台州百姓生计着想,王某同样心生敬佩,同样愿意出资百贯,令人前往台州收购方竹,也算成全徐参军一片爱民之心。”
徐镇川听了,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心中却在不停感叹颜老爷子的影响力,仅仅把他的名头拿出来,就炸得这位富商人仰马翻不得不割地赔款。
富商王辉见徐镇川冷着脸不说话,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心中更是没底,急切之间突然灵机一动,刚才说的这两百贯,一百贯送了颜真卿,一百贯送了台州百姓,里面没有这位徐参军什么事,怪不得人家不高兴呢。
自以为猜透了徐镇川的心思,富商王辉再次开口:
“徐参军,小人还有一事相求。”
“说。”
“小人刚才所言非虚,购买竹杖乃是为了给世交家老夫人贺寿所用,还请徐参军看在小人的一片小心的份上,卖于小人一根方竹竹杖,小人愿意出高价。”
徐镇川听了,沉吟不语。
倒是直播间里面众多老铁议论纷纷。
“小徐,卖他一根,狠狠宰他一刀!”
“就是,小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