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镇川一干人等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卢纶来了。
“徐参军,这是殷太守给你的信件,烦请你带到长安,亲手交给颜公。”
“好。”
“对了,徐参军,小生有一事相求……”
“说。”
“那个,小生此来宋州,一是拜见家族故交殷刺史,二来是想借道宋州前往长安,参加今年的进士科考试,正好在宋州巧遇徐参军,不知小生可否与徐参军同行,一起前往长安?”
“行。”
卢纶听了只翻白眼,这位徐参军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这费了半天劲,说了这么一大段,您老三个字就给我对付了?
总算是徐镇川答应他同行,卢纶也不好甩脸子,只得保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
“不知徐参军准备何时动身?又准备取哪一条道路?小生也好早做准备……”
徐镇川抬头看了看天色。
“现在就走,准备走洛阳。”
卢纶闻言大惊。
“现在!?因何如此仓促!?”
徐镇川瞥了他一眼,我着急进京领赏,这种事,我会给你说?
卢纶也自觉失语,连忙转化话题。
“那也不能走洛阳啊!徐参军恐怕还不知道,洛阳依旧掌握在叛军的手中,你我一行人前往洛阳取道长安,岂不是自投罗网?”
徐镇川摇摇头,“宝应元年十月初一,就在六天之前,天子下诏,以雍王李适为讨贼元帅,名将仆固怀恩为副元帅,于陕州誓师东进,兵峰直指洛阳!
不日之后,东都洛阳必然光复!
我等从宋州前往东都,再从东都借大路西行长安,正是最为便捷的道路!”
说完之后,徐镇川转向卢纶。
“这样走,最快!”
卢纶都方了,什么最快,我看是投胎最快吧?
“徐参军,即便雍王与仆固元帅东进洛阳,在东都城下,必然与叛军决一雌雄,一场鏖战下来,一定会死伤惨重,你我前往战场,兵危战险之下,恐有损伤啊……”
徐镇川却摇头。
“这叫什么话!?
我大唐官军挥师东进,有雍王殿下统领,又有名将仆固怀恩指挥,更有数不尽的将士用命,安史叛军必然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被雷霆扫穴!
什么有所损伤!?
你我正好借此机会亲临战场,亲眼见证我大唐的猎猎雄风!
正所谓朝问道,夕死可矣!
只要能够看到安史叛军在我大唐官军的攻击下土崩瓦解,徐某死而无憾!”
卢纶被震撼了!
真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大唐这片土地上,竟然有人会对它爱得如此深沉!
怪不得这位徐参军要为张巡立庙,还要求给死难在睢阳之战的无名之辈立碑,那根本不是什么权术,更不是什么为了治理好宋州的妥协,他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在这一刻,卢纶仿佛看到了一位金光闪闪的神灵站在自己面前,高大、威武、令人难以直视!他那人性的光辉,仿佛正午的阳关一样,照耀、消融了世间所有的阴暗!
卢纶一时激动地难以开口。
徐镇川看着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系统提示音。
私信。
高义。
“川子,你是真不要脸啊!你这不是忽悠傻子呢吗?这位卢纶乃是堂堂的大历十才子之一,你可千万别把他忽悠瘸了。”
徐镇川不为所动,“你就说你给我的资料准不准吧?”
高义:“当然准了!这一次雍王李适挂帅,带着仆固怀恩,一战而定洛阳,随后就是一连串的追击,直接打到了安禄山、史思明的老家范阳,打得安史叛军哭爹喊娘,知道为什么安史之乱是在宝应二年结束么?就是在这场战役被收拾得太惨了……”
徐镇川:“那不就得了,反正怎么忽悠他都没事,就算他现在跟着我前往洛阳,安史叛军也败了,咱现在一个堂堂的从八品下台州参军事,我还能怕大唐官军么?”
高义:“你可别忘了你是假的……”
徐镇川:“废话,要不我能这么着急奔长安去么!?”
此时卢纶也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激荡,叉手为礼,一礼到地。
“参军豪迈!卢某敬佩!
在此,卢某祝愿徐参军求仁得仁!”
徐镇川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