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愿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叶浔。”古堡游戏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杜逾白脸色苍白,扯出一抹微笑:“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刚才真的是你。”
“有什么事吗?”叶浔问他。
“我看到了论坛上的照片,那个人是你对不对,”他的声音在叶浔堪称冷淡的注视下越来越低,讷讷地:“……你放心,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傅启泽不是好人。”
叶浔已经习惯了他的后知后觉,至于傅启泽不是好人这件事,他还以为杜逾白能早点发现。
“嗯。”他简单应了声,绕过杜逾白准备离开。
“我听古堡的朋友说,傅启泽好像又在打什么主意,”脚步这才稍稍停下,叶浔看过去,杜逾白不安道:“圣德尔每年期末前都会举办一次大型舞会,庆祝接下来的春假。这次舞会的地点在中央礼堂,你一定要小心……”
舞会吗?
似乎之前有听乔凡说过。
叶浔这段时间的心思一直放在化学竞赛上,杜逾白的提醒来的及时,他顿了顿,对杜逾白道:“谢谢。”
杜逾白眼睛顿时一亮,似乎还想跟他说什么,叶浔已经拎着塑料袋离开。
回到五楼,人声微微嘈杂。
已经是下课时间。
阶梯教室里的学生们接连离开,叶浔逆着人群走进去,把药丢给纪彻。他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杜逾白
口中的舞会。
记忆里原身也参加过两次。
圣德尔组织的晚宴,吃喝为主,流水席长桌两侧座位拥挤,出席的学生必须着正装礼服,原身两次都是小透明,坐在角落吃完饭便离开。
贵族子弟们社交的场所。
好在并不强制学生参加,叶浔稍稍放下了心,并不打算去。
这类舞会一听就是麻烦的集合体,指不定又会触发什么剧情。他实在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锡纸被掰开,声音细碎。纪彻垂着眼,五官隐没在阴影中,忽然莫名奇妙地开口,“还没想起来吗?”
教室光线暗沉,湿冷的风将窗帘吹的滚动。
叶浔有些冷,不想再和纪彻耗下去,也不理解纪彻话里的意思。想起来?想起来什么?他不认为他和纪彻有什么值得回想的过去。
医务室没有止疼胶囊,只剩下止疼片。
叶浔听见清脆地咬碎声,他抬了下头,纪彻在看他,眉骨压得很低,眼神锋利到近乎直白,最令叶浔感到荒唐的是,纪彻好像在看他的嘴唇——即便只是轻飘飘、不含任何意味的一瞥,也让他头皮发麻。
真是够了。
他感到一阵反胃。
门外还有一些同学没有离开,纪彻目光深冷,想到昨天的论坛,论坛就照片讨论的热火朝天,而傅启泽也在今天给他发来了消息。
话里话外都是笑意,在向他道歉,表示不该和他的绯闻男友凑这么近。
绯闻男友?
纪彻无声嗤笑,“男朋友。”
他语气冷淡,观察着叶浔,似要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要不要和我也接个吻。”
“……”
风雨大作,叶浔恍惚间听到雷声在耳边炸响,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彻,脸上一片空白。
身后传来不加掩饰的吸气声,人群静默又嘈杂。而始作俑者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位置上,静静盯着他,唇边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你在发什么疯?”凝固的思维缓慢转动,叶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几l个字的。
“又不是没亲过。”纪彻显得随意,仍然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更多的表情,“怎么,你忘了?”
叶浔荒谬地想笑,他想撬开纪彻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怎么所有人都在说他和纪彻亲过。
杜逾白、或者傅启泽这样说,现在就连纪彻本人也在说。
如果不是这几l人同时得了失心疯……记忆出现短暂地卡壳,耳边的雷鸣与几l天前的停电重合,猝不及防,叶浔想到那天晚上感受到的温热——
被他全然忘却的触感这一刻变得明晰。
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
几l乎下意识地伸手,叶浔强忍着恶心擦着嘴唇,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待不下去,甚至不想再看纪彻一眼,他转头就走。
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