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此时定格在楼梯中央,面对着前后无数包围过来的黑衣侍者。
人影绰绰、暗沉无边。
他们像黑色海洋里两个斑斓的小光点。
“公主殿下,”熟悉又惹人厌烦的声音传来,乔凡咬紧牙关、阴郁的回过头,劳伦斯爵士站在楼梯上方,背对着天光,对他们道:“恭喜您和您的小队,成功开启新支线剧情。”
“——戒室。”
“皇室守则第十条,贴身仆人有监督、听从礼仪官命令的职责。”停顿了下,劳伦斯爵士忽然转身,对室内看不清表情的傅启泽行了个以示尊敬的屈膝礼。
而后,才继续平静无波道:“鉴于您的两位贴身仆人,皆没有执行到监督职责。现在,他们需要和您一并进入戒室。”
“请和我们来吧。”
走在通往皇家植物园的路上,透明长廊隔绝了阴雨。
闪电劈开云层。
叶浔脚步微顿,抬头看了眼,他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路易却察觉到他似乎隐隐皱了下眉。
侍者在旁尽职尽责的介绍:“皇家植物园建立于维多利亚女王时期,距今已有三百年历史,它的第一任主人是威廉亲王,威廉亲王死后,植物园便归于皇室礼仪官照料。
“目前我们正处于温室馆,这里陈列着上千种植物种类。”
温室馆四面环窗,各种植物肆意的舒展着枝叶、花朵,入目皆是绿色,石板路湿润曲折,叶浔拨开一片宽阔的叶片,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像乙酸乙酯。
显然,莉莉丝等人也闻到了。
“那是什么?”
散发着高浓度乙酸乙酯气味的是一簇垂落的白色小花,花瓣细嫩、越靠近,味道越刺鼻难闻。
“这是海岛独有的植物种类,学名叫情人花(lover’sflowers)。据说威廉亲王形容它为失恋的味道。不过后来这种花也被皇室用来规范成员们的礼仪。”侍者耐心讲解,“每名皇室成员都要在特定的考核中忍受情人花的气味,以此学会面不改色。”
“好严苛,”莉莉丝已经被熏得捂住鼻子,“……感觉闻久了要流眼泪了。”
“是的。通过情人花气味考核的皇室成员面临其他重大场合也不会轻易变换神色。这种花其实只有花蕊气味刺鼻,花瓣和叶片气味较为正常。”
转过弯,植物园的出口近在眼前,此时出口处摆放着一排桌子,桌后坐着三个身披长袍的男士。
“诸位勇士,欢迎你们来到第一层考验。”
坐在正中间的老派绅士玩着一首扑克,翻转、洗牌,手法流畅——“或许你们看到扑克牌,会想到很多玩法。比如梭/哈、24点或者历史悠久的桥牌?”
路易笑了一声。
他站在叶浔身边,感兴趣地偏过头:“听上去像是为你准备的关卡。”
“为你的小玫瑰也说不定。”叶浔道。
从来半永久般噙在唇畔的笑意慢慢消失,路易直起身,神情莫测地看了他一眼。
……小玫瑰。
这是他曾经给杜逾白的称呼。
去年期末考试后的泳池派对上,杜逾白愤然拒绝了他的房卡,泳池周围是一圈玫瑰花圃,他随意感慨了一句对方像玫瑰一样扎手,上传至白鸽论坛却变成了杜逾白是路易亲口承认的小玫瑰。
彼时手下人向他询问需不需要删除这些流言。
他不在意这件事的影响、何况也需要借用杜逾白特优生的身份做一层保险,便没做关心。
……为什么叶浔也会知道。
他那时明明该在列车上。
路易莫名感到一阵不自在,这股不自在让他眼皮跳了又跳,今天他没有束发,金发松散垂落,彻底沉默下来——他只用余光很快地扫了眼叶浔。
叶浔神色平静,直视着前方,显然仅仅是随口一提。
保镖看见他招手,走上前:“少爷?”
“水。”
接过冰凉的矿泉水,路易觉得喉咙好受了些。叶浔从他眼前离开,他皱起眉,不动声色地从那唧唧歪歪的三人组中听之前漏听的消息。
“好复杂的玩法,要么打桥牌和24点,要么玩情景游戏。”
“我都不会。”
“我也不会……欸,叶浔去了,有救了!”
路易看向前方,叶浔拉开了座椅,这学期开学后他身段越发修瘦、利落,单手撑着椅背,指骨绷起的弧度简洁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