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廉。
“梁先生,可以了。”
梁喑接过菜单:“点了什么?”
“这个,和这个。”
梁喑合上菜单按铃,除了沈栖点的两个菜之外又另外多点了几个,上来时摆了小半桌,其中就有他看过的那道冷锅鱼。
沈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喑口味清淡不吃辣。
饭到中旬,沈栖发现梁喑确实没碰过那道鱼,反而是他点的那道腌笃鲜碰了几筷子,恰好梁喑有个电话来,他搁下筷子接听。
沈栖用筷子尖戳了戳拿到冷锅鱼,心动又胆怯。
他高二的时候吃过一次川菜,上吐下泻三天自那以后再也没敢碰过,但那种麻辣咸香的感觉还是让他跃跃欲试。
梁喑余光瞥了眼身旁小孩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换了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走他面前的白瓷碗。
沈栖微愣,看着梁喑夹了片鱼肉,单手执筷利落地拨开白嫩的肉,挑出细小的鱼刺,然后把碗放在他跟前。
沈栖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和他道谢:“谢谢梁先生。”
“嗯,慢点儿吃,小心还有没挑干净的。”梁喑应了声,又继续讲电话,但语气却不是那么温柔了。
“谈好价格了再提价,你问问他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想干完这票就关门,一分也不可能,不愿意就换一家,这世上就他一个供货源了?”
“原材料涨价?”
“价是一天涨上去的?他想提价早哪儿去了,谈完了派人签合同给我来这一出,我看他不
() 是昏头,他是想重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沈栖尽量不听梁喑训人时冷厉而严苛的嗓音,咽了咽唾沫望着那一小碗鱼肉,试探着吃了一小口。
这鱼比他曾经吃过的那种要嫩上许多,细腻如豆腐,又辣又香。
“嗯,至于盛达那边的收购意向书和对赌协议你来拟,把价格压到最低,他不答应?可以啊,那就等着破产清算,到时候我照样能收购。不过我相信他不会舍得这个自己一手扶持出来的产业烂在手里,李胜丢不起那个人。”
“85以上。”梁喑沉吟半秒,“周日婚礼,下周一我亲自去雁城跟李胜谈,当然,通过雁城政府,审批也要走流程,他有足够的时间反悔。”
沈栖一门心思吃东西,耳朵却不自觉听他说话。
梁喑低笑了声:“这个对赌协议他赢不了,项目需要的启动资金占目前盛达的现金估值九成,掐断现金流他必死无疑。即便我不插手他也扯不了多久,这几年重工毛利不高,销售成本却不低,无论怎样挣扎结局都只有一个,把盛达卖给我。”
“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不需要对我没有用的人或者东西。”
沈栖筷子一停。
梁喑嗓音沉稳冷淡,闲聊间就定了一个企业的生死。
所谓的兵不血刃也许就是这样,对待竞争对手尚且这样,那对待联姻工具呢?
没来由地,沈栖打了个寒噤。
梁喑余光微偏,看沈栖殷红的唇一动一动,一张一合,被辣椒刺激得更加红润饱满,伴随着嘶嘶喘气声,心莫名其妙软了一寸。
他是梁家这一任家主,接任的时候早,家大业大亲脉众多。
虽倚仗他而活,但背地里的敬畏有多少、恐惧有多少,暗算又有多少梁喑并非不知。
人人说他暗藏奸狡,心狠手辣他也清楚。
梁喑没养过孩子,但却清楚族内那些个旁支的兄弟姐妹,表面敬重内里跋扈,竟不知道其实也有这样乖顺讨巧的。
沈如海好像给他送了一个意外之喜。
“还要吗?”梁喑收回视线,落在空荡荡的碗里。
沈栖吃得额头出汗舌尖发麻,下意识点头,隔了两秒又很不好意思地双手捧过碗交给他,“谢谢。”
“嗯?谢什么?”梁喑望着他嫩红的唇被辣椒刺激得微微翘起来,像是被人狠狠亲吻过一样糜红水润。
沈栖嗓音绵软,带着几分被辣过的闷闷鼻音:“谢谢梁先生。”
梁喑眼神微沉,一寸寸,不动声色地刮过湿漉的眼睛、潮湿的鼻尖、以及生理性泛红的眼尾。
“就这么谢?”梁喑冷冷淡淡瞥他一眼:“口头表示是不是太敷衍了?”
沈栖被这个严苛眼神瞪得立刻清醒,迅速把原本就被辣红了的脸附上一层带着滚烫温度的粉,“那您想……想怎么谢?”
梁喑用筷子慢条斯理挑鱼刺,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