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利爪。
他反射性想逃,手才刚刚动了一下就被人握紧。
“沈栖。”
沈栖并不存在的兔耳朵一抖,惶乱地闪了闪眼神,“嗯,嗯。”
“想在这儿待着,还是回房间?”耳边一热,一句很低的提醒送进来,“会装恩爱么?装一个给他们看,我带你回房间。”
沈栖手腕骨一麻,喉结都抖了两下。
“想回去吗?”
沈栖压下乱糟糟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指握住梁喑的手,仰起头看他:“梁先生,我有点困了。”
“好。”梁喑莞尔,又看向沈如海,微笑请问:“沈老,不介意我带沈栖先离席吧?”
他这话问的体面又周到,沈如海却只感觉到了表象之下的冷淡轻慢,只能赔着笑说:“去吧去吧。”
沈栖的房间逼仄,狭小,没有空调,不太像一个小少爷居住的地方。
“坐。”
梁喑拿起要来的冰袋,微微倾身放在沈栖眼尾。
沈栖不知是冻得还是疼得一缩。
“忍着点儿,否则要肿好几天。”
沈栖对疼的感知比普通人强烈数十倍,忍得非常辛苦。
一双异瞳像个尘封已久的泉眼儿,丝丝缕缕地往外弥漫清澈甘甜的水痕,染透了幽蓝的右瞳又水雾似的笼罩一双眼。
吸气声很小,睫毛却恨不能折出风痕。
梁喑收回冰袋,用指腹抹去
他眼尾湿痕:“哭什么,不是来了么。”
沈栖生理性冒眼泪,闷声反驳:“没哭,就是有点疼。”
梁喑微微蹙眉,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儿太娇了?
“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骂你?”
沈栖不想告诉梁喑,可一碰到梁喑的眼神他忽然说不出来了,抿了抿唇和他商量:“不说好不好?梁先生,不要问。”
沈栖本身不是想撒娇,可放轻了声音加上这对水汪汪的异瞳,乖乖巧巧地喊他就像在缠他。
“……我可以不问。”
沈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梁喑的右手已经托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但下不为例,我不太喜欢自己的太太被人欺负,出去了人家说我养不好太太,你说丢不丢人?”
沈栖眼尾明明贴着冰块,却觉得那一块儿很热。
我太太三个字太过亲密,梁喑的眼神也太过幽深复杂,像簇状分布的a序列。
“问你呢,别人笑话我养不好太太怎么办?我找谁委屈去?”
沈栖嘴唇动了动,想起他踩断别人手的样子,几不可闻地说:“又没有人敢笑话您。”
“没问这个。”
沈栖避无可避,只好回答他最初的问题:“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好欺负的,而且您……”
“而且什么?”
沈栖被人捏着下巴逼问几乎要喘不过气,哆哆嗦嗦半天憋出一句:“您已经养得很好了。”
梁喑听清了,轻轻一笑:“嗯?哪儿好?”
沈栖这次却不肯再说了,梁喑也点到为止,知道再逗下去他也要恼了。
有些事儿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沈栖这个性子和一般娇养长大的小少爷截然相反。
不跋扈,不娇纵,甚至听话得过了头。
他能被当成沈正阳的牺牲品嫁给他,在沈家能有多少尊重一目了然。
如果今天自己没来,这个小孩就得窝在这个房间里独自舔舐伤口。
沈栖比他见过的人都乖,话不多,逼急了就红着眼睛给人看,又比他想象的坚强一点儿。
不肯暴露伤口,宁愿忍耐。
他像只兔子。
温顺乖巧,受了伤不会叫,只有小心拨开柔软温热的皮毛才能发现细细的颤抖。
“梁先生,有点冷。”沈栖坐在床沿轻轻吸气,估计是实在受不住了才提醒他:“好了吗?”
梁喑收回手,把冰袋扔到盆里。
“沈栖,你不愿意讲,我尊重你。”梁喑抬起手,静静等着他:“过来。”
沈栖迟疑半秒,半跪坐在他身前把手交给他。
梁喑伸手在已经稍稍消肿但还很红的眼尾蹭了蹭,拇指很缓慢地一下一下,像贴着肌肤游走的刀。
沈栖怔怔地望着他。
每次他和梁喑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静不下来。
比如此时。
梁喑只是摸他的脸,并未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