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秋黛眉微蹙,缓缓道:“其实,本宫昨日听到你说的消息,便想请陛下发国书,希望能与百钺合力…可陛下,没有答应。”
西岛朝堂之上,能做主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辛愿没有作声,她之所以选择传话,选择提醒秦慕秋,不过是因为再简单不过的期许。
她希望战士能还乡,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希望天下无战乱。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片刻后,秦慕秋开了口:“辛愿,如果换作你,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西岛走向绝路,还是不惜背负骂名去力挽狂澜?”
她定定地望着辛愿,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辛愿却听明白了秦慕秋真正想问的是什么,甚至知道秦慕秋想要怎样的答案。
很多事,不用说破。
她扬眉一笑,意气风发道:“若是换了我,我定当力挽狂澜,至于骂名,百姓心中自有公道。”
秦慕秋眸光微凛,凛然之下又似升起能直破云天的暗芒。
“是啊,世人心中自有公道。”
她微微弯唇,嘴角两侧的梨涡逐渐变深,笑意明媚,衬得姿容更为耀眼夺目。
辛愿视线一顿,默默看向了别处。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暗,不待她反应过来,唇上便是一软。
辛愿蓦地睁大眼睛,对上秦慕秋那双含笑又清澈的眸子。
这个女人……
“辛愿,若本宫说,你没有误会呢?”
话甫一入耳,唇角便传来剧痛。
再睁眼,辛愿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换了新招数,还是真想纳她为妾?
辛愿想着这些,只觉得烦躁。
她推门出去,站在院中,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春风凉爽,却拂不去心头的躁/热。
良久,辛愿用力捏了捏鼻梁,长长一叹。
她到底不是出家人,心不静,亦不清……
但若为妾,她宁愿独自过一生,一个人住这寸土寸金的宅子,花着用夜明珠换来的银票,没有人陪,不为情困,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啊!
“师父?”小惠鸢揉着眼睛走出门。
辛愿回身,笑道:“今日,师父送你去学堂可好。”
差点忘了,她也是有人陪的,还有小惠鸢呢。
小惠鸢却皱起眉头,一脸为难道:“可是我答应楚姐姐了,要陪她一起去。”
辛愿:“…”
好吧,孩子大了,也不需要她陪了。
“那你快些洗漱,莫要让人家久等。”
“嗯,师父如果实在想送我,就明早吧。”小惠鸢说完,忙去打水洗脸。
辛愿看着微微亮的天,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大不了明日起早一
些。
就送这一次!
等到把小惠鸢送出门,辛愿这才朝着半空里喊了声:“湘竹可在?”
晨风清凉,四下寂静,并没有人回应。
屋檐后,湘竹茫然地睁开眼睛,好像有人在叫她。
院中,辛愿拧了拧眉,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如果你在,最好马上现身,不然我就把你家主子的这封信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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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信!
湘竹脑子一激灵,登时站了起来。
“我在,我在。”
看到湘竹现身,辛愿没有绕圈子,直接把信递了过去:“你家主子说,你以后都听我的吩咐,以后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什么事?”湘竹看完信上的内容,迅速确定了两点,一是以后就留在辛愿身边,不用担心百钺再赶人了。
二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直接托辛愿转告殿下,不用等那么久的回信了。
不过,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是指什么?
辛愿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洒扫整理,一日三餐,还有迎来送往,以及这院中的花花草草,以后就都归你管了。”
“什么玩意?”湘竹目瞪口呆。
她是西岛皇室暗卫,是殿下最信赖的人,是长公主府最聪明最机灵的一等侍女。
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洒扫?做饭?迎客?还要修剪花草!
她就一个人,能干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