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候诊的老大爷生气了,指着老太太说:“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下蛋啊,合着人家姑娘嫁到你家就不是人了?”
“那你儿l子成什么了,公鸭子?”
“还下蛋?下个屁蛋!”
这位老大爷自己有女儿l,将心比心,共情了,所以很生气。
田老师等人本来也在生气,因为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个婆婆在公共场合都能对儿l媳说出这种话来,那她在家说的话只会更难听。
但这老大爷成了他们的嘴替,把他们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得又有趣,几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下。
老太太见有人骂她,当然想骂回去,罗裳没理她,转头跟她儿l子说:“生孩子是夫妻双方的事,你也把个脉吧,我给你们夫妻俩都调理一下。”
她说的很含蓄,有好几个人都听懂了罗裳的暗示。瞧大夫这意思,可能是觉得这男的有问题。只是不想伤了他的面子,所以没有明说。
那男的听懂了,他脸一白,下意识看看身后的人。
“为啥要给我儿l子把脉,他身体挺好的,用得着调理吗?不至于开两个人的药吧?”老太太却没反应过来。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罗裳也不想再给她儿l子留什么面子了,就道:“我刚才说了,生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既然要查,就要查两个人的。”
听她这么说,那年轻女人陡然抬头,看向她丈夫的神情极为复杂。
老太太以前没想过这种可能,突然听到罗裳这么说,她也吓一跳,这一吓,气势就没刚才那么足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儿l子从小身体就好。”
罗裳没理她,仍看着那年轻男人。迫于压力,男人终于伸出手,忐忑不安地看看罗裳,又看看他老婆。
但他老婆这时候不愿意跟他对视,他目光一过去,她就把眼神挪开了。
片刻后,罗裳淡淡地瞧着那男人:“问题主要在你,你肾精不固,需要服药治疗。”
听到这个答案,诊室里的人表情各异,全都瞧向那对母子俩。
老太太喘着粗气,脸上仍不服,“你是不是看错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田老师看不下去了,跟那老太太说:“大夫本来说的挺委婉,想给你们留面子的。是你自己非要闹,逼着大夫当着大伙面把实话说出来了。”
“现在觉得没面子,早干嘛去了?”
另一个女老师也道:“要想早点抱孙子,就让大夫给你儿l子开药,早点把病治了。你再这么闹下去,下回谁还愿意给你们看病啊?”
老太太拉不下面子,又想让儿l子抓药,就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儿l子拽了拽她,示意她别再闹,他好让罗裳给他拿药。
罗裳在旁边等着他们做决定,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正常情况下,她也不愿意当众揭露病人隐私,但她这里有点坐不开,而且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她便
说了实话。
想着那男人到底是病人,她就道:“你这种情况,可以先服药一周。对证的话,一周就能见到效果,这个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到。但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这个说不准。”
“要拿药吗?”罗裳把决定权交给了这对母子。
当儿l子的其实已经心动了,老太太却不认可罗裳给出的结果。而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抢白,觉得特没面子,就赌着气说:“算了,咱们再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这眼睛一看,手一摸,就说我儿l子不行,这能信吗?”
罗裳笑了下:“可以,你们随意。”
老太太要把儿l子和儿l媳都带走,但老韩头却叫住她:“诊费没给呢,两个人六毛。”
老太太重重地从手绢里抽出来一个五毛,一张一毛地,带着一股气塞到老韩头手里,这才走人。
罗裳看上去没受什么影响,已经开始让下一位病人过来了。老韩头本来想宽慰她一句,让她不要在意这种人,现在一看,这话已经没必要说了。
那一家几口人一走,有个街坊小声跟旁边的人议论:“大夫都给查出来了,就拿点药吃着试试呗。非得犟,这要是在外边治不好,还好意思过来吗…”
“不好说,说不定会去找别的大夫看。”
几个人还在嘀咕这事,这时有个穿警服的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这人,知道他是山河路派出所的魏安民。
“大民子,有事儿l啊?”老韩头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