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
房门紧闭,那名妇女眼见罗裳这里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只好恨恨地离开了诊所。看样子她并没有死心,可能是去想别的办法了。
诊所地面上仍是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和窗台上都是碎玻璃片,稍不注意就会扎到手脚。派出所那边已经拍照取证,不需要再维持现场了,罗裳就去拿了笤帚和撮子,准备把屋子清扫一番。
汪翠在窗口看到了,连忙招呼几个街坊进去帮忙。
方远站在门外,看着洞开的窗户,问韩沉:“窗户你打算怎么办,里边的木头格子也坏了,是不是都得修?”
“嗯,得修回原样。这窗户原来是纪师傅修的,重修的话,还得找他。”
两人商量了几句修窗户的事,因为韩沉还得赶去处突大队,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方远。
“今天还开诊吗?”方远问道。
屋子很快就收拾完了,只有窗户暂时还没修。但这时是夏天,即使没有窗户也不会冷。
“开吧,照常放号。”罗裳说。
昨晚的事发生得很突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有些病人这时候已经到了诊所。只是他们都没进来,全都站在路边观望。
人都来了,罗裳自然不好让这些人白跑一趟。
第一位患者很快就走了进来,罗裳瞧了一眼,发现这人她认识。
这位女患者是前几天来过的老病号,当时她情绪波动大,一会哭一会笑,曾被人误会成精神上有问题。经过罗裳确诊,她患的是妇人脏燥,是可以治疗的。
这次也是她丈夫陪她过来的,两人拿着号码牌,一过来,那位丈夫就跟罗裳说:“罗大夫,你给我老婆开的药真的很好,她现在情绪稳定多了。上次拿的药吃完了,你再给看看,要不要再拿点?”
罗裳观察了下,明显能看出来,这个女子情绪确实稳定多了,虽然比常人状态还差一点,相对于她自己,已有了很大进步。
“再服用一个疗程的药吧,如果二便畅通、睡眠安好、情绪和食欲也正常的话,暂时就不用服药了。我这里不赞成长期服药,中病即止。”
罗裳说完,写好了一张新的药方,递给这个女子的丈夫。
“行行,都听大夫的。”那男人感恩戴德地接过药方。
“嗯,去找方远,让他给你抓药。抓完后拿过来给我瞧一下。”
方远现在已经接手了抓药的活,这样罗裳可以专心看病,能够节省不少时间。他抓药的速度还不算快,但准确度已经没问题了。
罗裳本来想叫下一位病人过来,但她抬头时,看到了季常明。她对这人还有印象,记得他是四院的中医科大夫。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罗裳就曾怀疑过他的用意并不是看病,这次季常明再次到诊所,罗裳就更加确信,这位季大夫找到她这里,并不是为了看病。
这时病人不多,罗裳就示意病人稍等,随后她客气地问季常明:“季大
夫,找我是不是有事?”
诊室里的人听了,全都朝着季常明看了过去。季常明原以为罗裳已经把他忘了呢,没想到她还记得。
他便笑了下,客气地道:“是有些事想跟罗大夫谈谈。”
这次他没再谎称要看病,而是直说要谈谈。
罗裳想了下,道:“大概要多长时间?”
季常明看了眼副院长,随后道:“十分钟以内应该可以。”
罗裳点了点头,本来想继续叫号,等病人看得差不多了,再问一下季常明的来意。但她叫下一位病人时,那位病人却主动说道:“要不,你先去谈事吧,我的病不要紧,早一点晚一点看没什么。”
其他几位病人也都知道,罗裳这里刚被砸过,这些人年纪都比罗裳要大,在这种情境下,多多少少对这个年轻的女大夫产生了一些怜爱的情绪。
这些人也不清楚四院的大夫来找罗裳是什么事,但看那两个男人的态度,不像是坏事。这些人就主动让罗裳先去谈事,反正都不是急病,可以等。
罗裳向这些人道了声谢,随后站了起来,引着季常明和四院副院长沿着走廊走到院内。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罗裳开门见山地问道。
季常明看了眼副院长,随后他轻咳一声,道:“闫秀强你还记得吗,他患有肝硬化,前几天在你这儿治过病的。”
“闫秀强……记得,他怎么了?”
如果光说名字,罗裳一时半会未必能想起来。但一说到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