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紧锁,如同被岁月织就的网,捕捉着那难以言说的焦灼。他的侄儿终于尘埃落定,放榜之日的临近,宛如无形的绞索,将他紧紧缠绕。王家欲图辉煌,便需英才辈出,方能传承家业。王鳌眼见自己的儿孙,虽有一人高中,却似流星划过夜空,后续光芒渐弱,终成遥不可及的梦想。年纪渐长,自己虽无望金榜题名,却也以举人身份跻身吏部,成为一县主簿,慢慢修炼,而另一位儿子,至今仍是个默默无闻的秀才,前途堪忧。
然而,这个侄儿,却是家族的希望之光,有望一飞冲天,光耀门楣。
王鳌诚恳地低下头:“老臣自愧不如。”
他并未矢口否认,而是坦率地承认了家族的落寞。
弘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火花,他温和地笑道:“朕对这次的会试,颇有几分好奇,噢,那个唐……”
“是唐寅……”王鳌接口道。
谢迁也对这位才子颇感兴趣,他来自浙江,与吴中邻近:“听说唐寅考前数月,虽卧病在床,却依然勤奋苦读,闭门谢客,这次考试,可谓是猛虎下山,蓄势待发,不可小觑。”
弘治皇帝微微沉吟:“至于欧阳志三人,朕看来,他们也是不容小觑的。毕竟,他们曾受林蒙的悉心教导……”
提及欧阳志,王鳌和谢迁不禁相视而笑。
刘健则保持着那份难得的从容,却也不禁苦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健虽是北方人,但北方的文风确实不盛,这一点他无法否认。如今,南北读书人争锋的态势愈演愈烈,这让他心中忧虑。毕竟,他是北林人,谁又愿意甘愿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
王鳌和谢迁之所以笑,是因为在他们眼中,欧阳志这样的北直隶举人,实在不值一提。与南直隶的解元唐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在这场考试的风云变幻中,江南的士人们,如谢迁和王鳌,还是保持着那份骄傲。大明开国以来,无数次证明了江南士子的实力,北林士人,似乎从未有过一战的勇气。而没有了南北榜的限制,那便更是南风压倒北风,任由江南才子恣意飞扬,而北林士子,只能望洋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