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腾的文坛上,唐寅目光如炬,扫过那耀眼夺目的榜单。
第三名,会试第三名——这已是一份足以让任何文人墨客为之骄傲的荣耀。即便他曾在应天府摘得解元桂冠,这份成绩亦足以令他心满意足。
然而,当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位居欧阳志、刘文善之下,那双曾书写无数传奇的眸子,顿时被惊愕所占据。
这怎么可能?自大明开国以来,北直隶的举人未曾有谁能触及一甲第一的宝座。更遑论,第二名的宝座也被一并收入囊中!
而那第八名的刘文善,更是令他瞠目结舌,下巴险些不翼而飞。
贡院之外,人群如同凝固的雕塑,呼吸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吞没。他们像是在目睹神话,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张家兄弟瞪大了双眼,张延龄不住地揉擦着自己的眼眸,而张鹤龄则是一震,那久违的笑容逐渐消散。
一片死寂,仿佛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林蒙深吸一口气,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大功告成,不枉我苦心经营,本少爷……这下风光无限了。”
他回眸,只见三名弟子脸上洋溢着喜悦,而他的目光如同利箭般扫过周围,捕捉到那嫉妒的火焰在人们眼中燃烧。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羡慕,无数双眼睛如同利刃,直指林蒙。
他们心想:林蒙,你凭什么教出这样的弟子?你有什么资格?难道是……舞弊?
嫉妒的火焰在每个人的心中熊熊燃烧,那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似乎要将林蒙生吞活剥。
然而,林蒙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他能感受到那被无数眼神吞噬的痛苦,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知道,证据何在?
不过,那些高傲的读书人,总是让林蒙感到不快。
你们不是一直自诩高人一等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碾压!
林蒙心中冷笑,深吸一口气,突然,一声断喝如雷霆般炸响:“江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林蒙吸引,那复杂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嫉妒,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恨意。
这家伙,一定乐得合不拢嘴了吧。
然而,林蒙却怒斥道:“江臣,给为师跪下!”
江臣一惊,原本还沉浸在高中第八名的喜悦之中,可恩师的这一喝,让他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学生恭听恩师教诲。”
众人无不感到服气,彻底地服气了。
恩师了不起,没有恩师,就没有今天的我江臣。
然而,林蒙却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你……你……你……怎么如此丢人现眼!”
“……”那“丢人现眼”四个字,从林蒙口中吐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恩师……”江臣愣了一下,随即忙道。
林蒙挥舞着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再叫我恩师,我林蒙岂能有你这样的门生!耻辱,简直是耻辱!会试第八名,你这是怎么考的?你……你……竟敢考出这样的成绩,还有脸面自称是我的弟子吗?丢尽了脸啊!以后你如何自处,如何敢挺胸抬头,声称自己是我林蒙门下,门生个个都是风华绝代的英才?你还有脸说,我林蒙的弟子如何如何优秀?你告诉我,你如何对得起我,如何对得起这份师徒情谊?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
贡院外,依旧是一片寂静。
那些原本沾沾自喜的考生,此刻脸色如霜,表情凝固,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江臣那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尴尬得无地自容。
徐经更是脸色惨白,如同煮熟的猪肝,原本以为考了二十七名已经够好了,可现在……他赶紧收起笑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事实上,除了会元欧阳志,似乎没有人有资格在这时笑得出来。
江臣悲痛欲绝,唐寅和徐经也是心如刀绞。
所有的举人们,无论是否中举,此刻都感到痛彻心扉。
无论是江南才子还是江北士人,此刻都如同尘埃般渺小。
刘文善见状,立刻乖巧地跪下:“学生不才,考得也不理想,请恩师责罚。”
是啊,谁不是九十分以上的学霸?他只考了九十九,还差一分满分,这不就是给恩师丢脸了吗?尽管第一名是他的师兄。
“要有耻心!”林蒙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要有耻心!知耻而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