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曾试图收买他。
只是,现在宁王真的收买了刘瑾吗?
林蒙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不如,试试看……
次日清晨,林蒙匆匆赶往詹事府,陪伴朱厚照在明伦堂读书,放学后,便与朱厚照一同来到文化堂,开始了新一天的谋略布局。
在炎炎夏日里,林蒙悠然地翘着腿,如同一尊懒散的雕像。然而,这副闲适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苦楚——身为威严的禁卫百户官,他却不得不套上那沉重得仿佛踏着千斤石块般的靴子。这些靴子不仅硬得硌脚,还必须裹上厚重的裹脚布,一节课下来,林蒙感觉自己双脚如同泡在酸臭的腌菜坛子里。
起初,他还有些拘谨,但眼见朱厚照迫不及待地踢掉靴子,解开了裹脚布,一股比咸鱼还浓郁的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林蒙忍不住剧烈咳嗽,这酸臭味,简直堪比生化武器!
尽管如此,他还是迅速脱下了自己的靴子。
刘瑾恭敬地上前,为朱厚照献上一杯香茗,面带微笑地准备退下,林蒙却突然叫住了他:“殿下……”
“你那双脚,真是臭气熏天。”朱厚照皱眉,仿佛那臭气能直接让他作呕。
林蒙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臭不要脸,再臭,也比不上你的皇族气息!”
“说吧,有什么事儿?”朱厚照不咸不淡地问道。
“不是那事儿。”林蒙笑着摇头,眼中闪烁着狡黠:“臣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刘瑾一听有事儿,立刻竖起了耳朵,整个人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殿下可曾听闻宁王的大名?”林蒙笑着提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宁王?”朱厚照不屑地撇撇嘴:“听说过,无甚奇特。”
朱厚照这人,性格随性,对亲族间的纷争不甚关心,对那些皇族亲戚,除了自己的两个舅舅,他一律视若无睹。对于其他宗室叔伯,他印象好的寥寥无几。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皇族之中,真正的贤者毕竟凤毛麟角。
林蒙继续说道:“臣听闻,宁王殿下贤名远播,在南昌府,他爱民如子,为人称道,让人不得不佩服。”
朱厚照却是不以为然:“他爱他的百姓,与我何干?”
这话题,显然有些微妙。
刘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惊讶地看了林蒙一眼,没想到他会在此时突然提起宁王,似乎有意在吹捧。
林蒙却是一笑:“殿下不可如此说,臣斗胆直言,在这满朝公卿和宗室藩王中,除了家父还算勤勉,也就宁王殿下还保持着几分风度。这样的贤王,简直珍如拱璧。更重要的是,臣听说他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龙体不适时,他忧心如焚。”
朱厚照“嗯”了一声,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蒙眯着眼睛,忽然一笑:“还有一点,宁王殿下对太子殿下,那是敬仰得很哪。”
刘瑾背对着林蒙,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找借口拿起鸡毛毯子,擦拭起角落里宫灯的尘埃。
朱厚照这才露出一丝好奇,带着几分惊讶问道:“他敬仰本宫,敬仰什么?”
林蒙抿嘴一笑:“自然是敬仰殿下,据臣所知,宁王殿下得知殿下您喜好名驹,正在南昌府四处搜寻,他连普通的骏马都不愿献上,只因他心中明白,殿下乃古今第一太子,非天下最极品的骏马不足以匹配殿下的雄姿。”
“哈!”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这个小家伙,倒是个识趣的。”
那边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哎哟,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刘瑾在打扫时,不小心搬歪了那摇曳生姿的灯架子,它轰然倒下,正中刘瑾的头顶!
刘瑾痛呼一声,朱厚照见状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斥道:“本宫与老林正商国事,你这般拖拖拉拉,还不快滚!”
林蒙却是一脸戏谑,望着狼狈不堪的刘瑾,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言不发。
朱厚照对于这位宁王,兴趣向来寥寥,待刘瑾灰溜溜地离开后,林蒙才四处张望一番,悄声而神秘地对朱厚照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