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龙泉观的分量非同小可。原来这是多次邀请无果,才转而求助太皇太后。难道是希望他在祝寿之前,先去龙泉观走一趟?
在这大明朝,得罪不起的,唯有张皇后和太皇太后两位。
在弘治皇帝的眼中,林蒙似乎是个无往不胜的笑面虎,哪怕面对那些看似棘手的“碰瓷”事件,他也总能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如今,太皇太后一声令下,林蒙却只能乖乖遵命。他虽无奈,却也不失风度,带上了几名忠心耿耿的门生,仿佛要去完成一场探险之旅。他们兴奋地簇拥在林蒙身边,一听说恩师要探访龙泉寺,欧阳志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唯有徐经,似有所思,他悄悄拽住林蒙的衣袖,低声赞道:“恩师,真是高深莫测。”
林蒙却只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孩子般,调侃道:“高明二字,岂不是我的日常?你才刚拜师,这道理何时教你的?”
徐经深知,在恩师面前,谦虚二字简直无处遁形。他笑着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太皇太后日前才邀恩师赴宴祝寿。自恩师进京以来,便听闻太后娘娘崇尚道学。而龙泉寺的普济真人,乃是道学泰斗,恩师此行,无疑是一步妙棋。恩师的深谋远虑,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林蒙对此只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少啰嗦,出发吧。”
刚出府门,一辆豪华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然而,王守仁这个粘人精竟然也赶来了。
林蒙不得不感叹,这家伙难道前世是个黏黏虫吗?
王守仁上前一揖到地,正色道:“学生仔细琢磨了林公子您的话……”
林蒙却早已不耐烦,一挥手打断他:“我有事,回头再聊。”
说完,也不理会王守仁,径自上车。
对付这种黏人精,林蒙深知不能轻易露出底牌,只能慢慢耗。
而王守仁却像着了魔一样,不死心地又拉住了欧阳志,低声问道:“不知令师此行,所为何事?”
欧阳志显得有些木讷,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恩师说去做什么,就去什么。年兄,我也不甚清楚。”
王守仁听了,不禁愕然,这样的人也能成为会元?他心中暗自摇头,不禁多看了欧阳志一眼,越发觉得林蒙的强大。然而,关于林蒙的行踪,他依旧一无所知。
这时,徐经凑了上来,微笑着对王守仁道:“王年兄,恩师此行,或许有些不同寻常。”
王守仁望着徐经,心中满是疑惑,不禁想:“恩师此行,难道有何深意?”
王守仁所学甚广,既通军事,又喜好与道士探讨人生哲理。因此,对于道学,他也颇有研究。
在这几日的时光里,他如饥似渴地沉浸于林蒙所传授的“知行合一”真谛之中,终于拨云见日,领悟了其中的奥秘。此刻,他内心涌动着强烈的求知欲,迫切想要重返林蒙的讲坛,继续探寻智慧的奥秘。然而,林蒙却对他冷眼相待,这让他心中犹如被百爪挠心,难以平复。
他性情豁达,丝毫没有犹豫,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亦愿随行,那龙泉观的普济真人,更是世之高人,虽未谋面,却也仰慕已久。只是可惜,普济真人一心向道,对外客已是闭门谢客。”
言罢,这一行人便踏上了征途。王守仁紧随其后,眼见林蒙安坐轿中,其余门生却都是骑马或骑驴,而他身为轿夫,却自觉在林蒙面前乘坐轿子有失身份,于是索性弃轿步行,与骑驴的同伴们并肩前行。
今晨,天空蒙蒙细雨,王守仁便携着一柄油纸伞,巧妙地将其夹在腋下,紧随队伍之后,步履轻盈,仿佛与风雨共舞,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