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否认林蒙的身份,却发现周围道人们一脸狐疑,显然许多人已开始相信接引道人的话。
只见林蒙继续道:“你如此傲慢,见了师叔也不行礼,是何道理?”
又来了……
明明一开始说要讲道理的。
张朝先脸色尴尬,却不愿轻易下跪。
眼前这小子,不过是个放肆之徒,他堂堂“悟法高人”,岂能向这小子低头?
只是……
看样子,师尊已认可了这个师弟,师尊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家伙,师尊竟会上当。
林蒙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喝道:“难道你敢违抗师命,欺师灭祖?”
“……”张朝先脑海中嗡嗡作响,脸色变得苍白。
欺师灭祖!
在道家,辈分如同天理,若真如林蒙所说,自己见了他不跪拜,这确实有违师道,他知道自己担不起这个罪名。
张朝先眼中闪过一丝冷电,暗自冷哼一声,心想:罢了,不过是一礼之敬,罢了!等这一礼行过,他即便再怎么理亏,也总该给本门留些颜面。他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只得缓缓迈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作虽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弟子张朝先,恭敬地拜见师叔。”
话音未落,他已深深地跪了下去,一礼之敬,尽显诚意。
道人们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唐寅等一众门生,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不禁心中升起一股荒诞的既视感,仿佛看到了一位曾经的宗师,正被无厘头地戏弄。
王守仁则是满脸震惊,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普济真人莫非是疯了?竟然要收林公子为师弟?林公子究竟有何等本事,能让他如此破例?
这个问题如同顽石一般,难以寻得答案。随着与林蒙接触的深入,王守仁愈发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令人捉摸不透。
此刻,林蒙正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张朝先,一脸的得意。
张朝先面色苍白,如同霜打的茄子,艰难地开口:“师叔,弟子……可否起身?”
“不可以。”林蒙的声音清冷而坚决。
“……”张朝先心中一阵火起,几乎要破口大骂,但他又怎能忘记,自己已经自投罗网,落入了林蒙的掌控之中。
林蒙却是不给张朝先任何辩解的机会,打断他的话:“且慢,张师兄,你的头抬得太高,和师叔说话,还是得低一点,懂吗?”
张朝先脸色变得猪肝一般难看。
林蒙语气轻松地道:“作为第三代大弟子,你理应做出表率,尊师重道,这道理你懂吗?”
“……”张朝先咬紧牙关,心中暗道:好你个林蒙,竟如此羞辱于我!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保持一丝尊严,只得低下头,几乎贴地而行,道:“师叔,如今我们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林蒙笑眯眯地回应。
他坐在高椅之上,俯瞰着匍匐在地的张朝先,目光扫过那些低头不语的道人,心情大好地说:“张师兄最擅长讲道理,那你就先来吧。”
“弟子认为……”张朝先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哪里还有半点气势,只能无助地低语:“认为……”
林蒙却故作惊讶:“怎么不说话了?小张师兄……”
那曾经威震一方的龙泉观大弟子,年过半百的“悟法高人”张朝先,如今竟被林蒙戏称为“小张师兄”,这让他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心中的屈辱难以言表。
瞧她那小模样,一步退,步步退,简直就像被无形的手推着,一步步陷入绝境,气势全无,仿佛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林蒙显然是抓住了时机,趁热打铁,轻声细语却又力透纸背地说:“小先先,别慌,慢慢来。师叔我可是出了名的宽容,对待后辈们,更是秉持着老而不骄的原则,绝不摆老资格。”
“……”
张朝先的脸色,此刻如同一片灰白的死灰,他算是心服口服了。生平头一回,有人这样对他说话,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从高高的云端,温柔地托举起来,却又在云端中,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和愤怒。
那种看似和风细雨的安慰,却像是重锤猛击,让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觉得一阵阵的尴尬和无奈涌上心头。
他甚至觉得自己威严扫地,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计可施。难道在林蒙的温和鼓励下,他真要拿出三寸不烂之舌,与他唇枪舌剑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