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贫道见过娘娘,祝娘娘千秋。”
太皇太后目光如电,喜悦地道:“真人威名远扬,如雷贯耳。”
“不敢当。”弘法真人刘天正微微一笑,欠身道:“这虚名罢了,贫道不过是行将就木之人,哪里敢当娘娘的赞誉。”
众人纷纷上下打量这刘天正,都觉得他仙风道骨,宠辱不惊,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连弘治皇帝,也在这朴素道袍和淡泊的言谈中,感受到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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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喜出望外,笑道:“来来来,给真人赐座吧。”
“贫道岂敢僭越,一站之地便足矣。”刘天正谦逊地摇头:“此次承蒙魏国公盛情邀请,得以入宫面见圣上,已是深感荣幸。区区林野之人,能得见天颜,便是天赐之福,即便是站立在此,为太皇太后排忧解难,贫道亦心满意足。”
他的谦逊,简直如同山间清泉,令人心生敬意。
或许是由于成化年间那些道士的飞扬跋扈,刘天正踏入皇宫,步履之间透露着小心翼翼。
事实上,他内心深处是抗拒的,若非魏国公的盛情难却,他这已步入知命之年的道士,宁愿在龙虎山间悠然自得。
太皇太后轻轻点头,对这位真人的敬意更是油然而生,她望着沐氏,笑语盈盈:“今日,哀家倒是沾了徐家的光。”
沐氏慌忙低头,谦卑地说道:“娘娘过誉了,臣妾与家翁,不过是区区臣子,为娘娘效劳,乃份内之事,岂敢贪功。刘真人德高望重,自然也仰慕娘娘的威仪,这亦是他的福分。”
这番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身为顶级豪门出身,沐氏的品性固然重要,但她的辞令更是炉火纯青。
然而,她也有傲气的一面。林蒙那场被坑的惨剧,至今仍让她耿耿于怀,岂会放过这个揭穿对方的机会,于是她冷笑道:“林贤侄对道学颇有研究,不妨与刘真人切磋一二。”
这明显是在挑拨离间,暗示太皇太后,林蒙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可轻信。
林蒙轻哼一声,对此毫不在意:“不劳烦了,道学有何高深,不值一提。”
他态度冷淡,显然是对沐氏的挑衅不屑一顾。
太皇太后暗自思忖,觉得沐氏实在小题大做,这妇人,心胸狭窄得令人咋舌。
倒是林蒙,懂得收敛。
然而,当沐氏的话音刚落,刘天正面色突变,原本风轻云淡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里,居然隐藏着一位同道中人……
可他环顾四周,却不见半点道家的踪迹。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最为忌惮的那一种——
自成化年间起,因成化皇帝崇尚道教,许多心怀不轨之徒假扮道士,混入宫中,败坏道家的名声。
刘天正一生最痛恨此类败类,今听闻沐氏之言,心中警钟大作,面色冷漠地问道:“不知这位道友藏身何处?”
实际上,他早已察觉到林蒙的存在,林蒙口称不讨教,正是他口中的“道友”。
不过,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懂什么道学?分明就是一骗子!
刘天正决意今日要扞卫道家的尊严,绝不能让成化年间的悲剧重演,他迈步向前,坚决地说道:“今日,定要查明真相,还道家一个清白!”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掠过林蒙,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在无声地嘲讽:“哦?居士竟也涉足道门?”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涌向林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好奇。
弘治皇帝眉宇间微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内心暗忖:看来这场好戏,是逃不过去了。
太皇太后眉头微蹙,不希望林蒙与刘天正之间产生争执。她深知林蒙的道学造诣,由普济真人亲口认证,这一点她深信不疑。至于刘真人,她也一直心怀敬意。
然而,刘天正那股凛然的怒气,显然是源自一个外来者对道门的无端挑衅。
林蒙站起身来,原本打算做个本分人,但命运的捉弄却让他不得不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他狠狠瞪了沐氏一眼,沐氏却笑靥如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蒙不紧不慢地回应刘天正:“偶而……涉猎一二道经。”
偶而?呃,那不过是前尘往事的一抹浮光掠影罢了。
:()古代之败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