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脉搏跳动得愈发激烈。
亩产三十石,这不仅仅是粮食产量的大跃进,更是对传统认知的一次猛烈冲击,仿佛一记重锤,砸破了人们心中的固有界限。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声此起彼伏,怀疑者众,信服者寥寥。
然而,随着屯田百户所的华丽转身,蜕变为千户所,林蒙荣升千户之职,皇帝亲赐石坊,副百户张信被封伯爵,晋升千户,其他将士也各获敕封,世袭千户、百户,这一切都变得无比真实,不容置疑。
这是铁的事实,不容置疑。
户部的大员们已经络绎不绝地踏足屯田千户所,只为洽谈那番薯推广的大计。这里,哪怕是最低级的校尉、力士,如今也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整个京城,仿佛被一股狂热的风暴席卷,疯狂至极。
至少,林蒙在短短数日内,收到了超过五十封的拜帖,其中不乏京中显赫的侯爵府邸和伯爵府,甚至还有朝廷重臣。
风向标总是那么敏锐。
这些权贵们的子弟,不是每个都有机会扬名立万,哪里能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会将自家孩子送到这屯田千户所,毕竟,它隶属亲军,如今又风头正劲,跟随林蒙推广番薯,未来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可以说,这里成了众多官宦子弟梦寐以求的归宿。
于是,林家一夜之间,门庭若市。
有的是自诩与林景隆是金兰之交的老友。
有的声称林蒙的爷爷在土木堡之战中身负重伤,是他背着老人艰难回归京城的勇士。
更有无耻之徒,年纪虽轻,却胆敢自称“林兄”,仿佛与林蒙有着深厚的交情。
额……
这关系,也未免太亲近了吧……
林蒙,实在是病了……
脑疾再次发作,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热闹,他只能无奈地选择“装死”,啊,不,是装病。
百户所升格为千户所,除了原有人员晋升外,还需从各卫所抽调精锐禁卫,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旦番薯推广成功,粮食产量激增,国库必将充实,届时,这便是一块摇钱树,唾手可得的大功。
更别提,这样的任务无需刀光剑影,只需付出汗水,无需流血牺牲,这样的美差,谁不眼红?
就连京城的权贵们也不例外。
既然林蒙“病倒”了,招募禁卫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张信肩上。
但实际上,这幕后的大手,却伸向了英国公张懋。
听闻林蒙“病重”,张懋立刻前来看望,坐在床榻前,他忧虑地望着病榻上的林蒙,关切地为他掖了掖被角:“贤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林蒙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即,他转向林蒙,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爹那尊贵的身影已远离京城,如今整个京城的目光都在搜寻你的踪迹,想必你心头重压如山,感同身受,我懂,毕竟忧虑过甚,竟让那脑疾旧疾复燃。别担心,招募之事,就交给我张信吧,这不就是交给了我吗?我,张懋,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物?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这关头,就让我这老骨头来为你挡风遮雨,既得良朋益友,更绝不让他人轻视你分毫。人选,自是要精挑细选,岂能让乌合之众混入其中,坏了大事。”
“若有人胆敢不服,便让他们来找我,看我如何将他们撕得粉碎。”
张懋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底气十足。京师之外,有魏国公与黔国公镇守云南与南京,而在这京中,除了定国公与成国公,便是他英国公张懋最为显赫,他一锤定音,谁敢轻易造次?
然而,那些新招募之人,无不心怀感激于林蒙的知遇之恩,谁让林蒙带领他们一路升迁,财运亨通呢?
林蒙猛地从榻上弹起,仿佛被唤醒的狮子。
“有了世伯您坐镇,一切便不在话下了。”
“岂敢岂敢。”张懋哈哈一笑,一挥手,气势如虹:“你我本是世交,你爹不在,我便要替他撑起这副家业。若让我眼睁睁看你被那些豺狼虎豹般的人物虎视眈眈,那我张懋还算人吗?”
“放心吧,有我在,天下无难事,为你遮风挡雨,你只需安心耕你的田,享你的福。我的厚道,你或许还未真正领略,你只知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实则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我未曾对你提起。你年纪尚幼,听了也无益。”
“什么?”林蒙瞪大了那双清澈的眼眸,惊讶地看着床前的张懋,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听起来,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