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朱厚照的背影在西山间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这片宁静的天地,每日清晨必至,只为与这群稚气未脱的孩童们共度一段难忘时光。
他望着他们那一张张充满朝气与活力的脸庞,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对身边的林蒙轻声说道:“真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啊,看他们那副纯真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话音未落,林蒙便打趣道:“是单纯,还是傻气?”
朱厚照眨了眨眼,含笑点头。
林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笑道:“臣亦如此。”
这一笑,仿佛勾起了二人年少时的回忆,却又不乏深意。
朱厚照心领神会,点头附和:“本宫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却各有思量。
朱厚照酷爱骑射,而西山之地辽阔无垠,正适合他尽情挥洒豪情,同时,以教授学童弓马技艺为名,巧妙地操练兵法。
朱厚照的练兵之道,颇有独到之处,先是挑选良驹,随后送来木刀,林蒙担忧学童们体力不支,特意安排了晨跑、马奶酸奶、红薯鸡蛋等营养早餐,才将他们交给朱厚照。
午后,朱厚照离去,学童们享用丰盛的午餐,美美地睡上一觉,下午继续读书。
王守仁等人已经尘埃落定,殿试成绩斐然,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徐经,也成功跻身翰林院。欧阳志获六品修撰之职,唐伯虎与刘文善则授七品修撰,王守仁、江臣、徐经等人则成为庶吉士。
一时间,翰林院变得热闹非凡,唯有傍晚时分,门生们纷纷下值,王金元还特地派人抬轿等候,邀请他们到西山为学童们授课。
王守仁天生便有教书育人的天赋,傍晚时分,他身着官袍,头戴翅帽,正襟危坐,向学童们讲解着“大道至简”的哲理。
进士们授课,连启蒙学童的举人和秀才们也聚精会神地聆听,西山的夜色中,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清冷。
山下村落与千户所的灯火渐次亮起,张信的妻子已离他而去,他索性住在千户所,将种植心得汇编成一部农书,以便将这些宝贵经验传承下去。
此刻,在这烛光摇曳的值房里,张信正埋头案牍,双眼布满血丝,林蒙特意为他配了一副眼镜,让他显得滑稽而又可爱。
林蒙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张信全神贯注,对外界毫无察觉,甚至林蒙站在他身后,他也浑然不觉。
“咳咳……”林蒙轻咳一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夜幕低垂,书声渐歇,孩子们在家长的簇拥下踏上了归途。林蒙清咳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张千户,夜已深了。”
张信猛地抬起头,眼前的林蒙如幽灵般出现,他慌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千户大人。”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林蒙随意地在旁边坐下,言语间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威严。
张信感激地望了林蒙一眼,他是个朴实的汉子,一见到林蒙,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林蒙道:“入冬在即,农闲将至,暖棚的事就交给手下吧。你该启程前往开封了。”
张信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犹豫道:“家父坚决不让我去,他说这是奇耻大辱。”
林蒙忍不住调侃道:“你爹,真是精明的过头了……”
张信轻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林叔父可安好……”
话题一转,林蒙不禁笑了:“他在贵州,天知道现在怎样了,但愿一切平安。”
一想到林景隆,林蒙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甚至有些沉闷。
从值房出来,只见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中秋佳节即将来临,那银盘般的月亮,似乎也映照着贵州的夜空。林蒙心想,贵州的月儿,应该也有这般圆满吧。如今贵州,仍有大片土地未开垦,瘴气弥漫,荆棘遍布,各怀心思的土人散落各地,与大明并不一心。
月儿依旧,却因环境不同,滋味迥异。
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父亲是否也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抬头望月,思念着这片土地,思念着儿子。
林蒙记得,最初多了一个父亲,总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直到有一天,真正的离别来临,相隔千里,心中难免多了几分牵挂。在外人面前,无论多么风光,夜深人静时,望着天上的明月,总会想起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如同林家祖先一般四处征战的父亲。
想着想着,林蒙的眼眶不禁湿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