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热闹非凡的宴席上,朱厚照的目光被一道金黄的诱惑牢牢锁定——炸薯条!那刚刚炖至七分熟、捞出冷却的土豆条,在清水中轻轻一涮,便迎来了它们华丽蜕变的时刻。火热的油锅翻滚,将土豆条投入其中,瞬间,空气中弥漫起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伙夫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一串串金黄酥脆的薯条便被捞出。朱厚照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还不待它冷却,便“嘶嘶”吹着气,似是在与美食玩着一场温柔的邂逅。终于,他咬下一截,脸上瞬间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香!脆!简直是人间美味!”朱厚照忍不住兴奋地大喊,手中的薯条几乎是在空中挥舞,仿佛在向周围的人宣告他的发现。
林蒙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与后世的油炸土豆条相比,少了几分奶香,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口感已是难得。
紧接着,一盆泥状的食物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传说中的西林土豆泥,上面点缀着两片碧绿的大葱,林蒙巧妙地将山东的烹饪特色融入其中,为这外来美食增添一抹家乡的味道。
朱厚照看着这异样的土豆泥,疑惑地问:“这……这是啥?”
“这是土豆饭!”林蒙自豪地宣布,这个名字的诞生,是对这能够滋养身心的食物的最高赞誉。
朱厚照轻轻嗅了嗅,然后试探性地尝了一口,却是一言不发。
张信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朱厚照的反应。
朱厚照皱着眉头,直言不讳:“不好吃,味道怪怪的。”
林蒙微笑着解释:“我明白你的感受,口感确实可以进一步优化。只要稍加调整,加入一些新的元素,味道就能变得更加可口。至少,它能够让你饱腹。”
朱厚照摇了摇头:“可是,真的不好吃。”
这个执着的小伙子,似乎对美食有着极高的标准。
林蒙深吸一口气,决定使出杀手锏。他悄悄对总旗杨让耳语了几句,杨让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脸的汗水和一个沉重的食盒气喘吁吁地跑回。
“这是从附近的村子求来的,不容易啊……”杨让一边喘息,一边说着。
林蒙扫了他一眼,接过食盒,命令人端来碗,然后将食盒中的珍馐全部倒入碗中。
“看这是什么?”林蒙笑着问朱厚照。
朱厚照的目光瞬间被碗中之物吸引,那竟是一碗看起来色泽暗淡、质地粗糙的黄米粥。
“这……是粥?”朱厚照疑惑地问道,眼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期待。
在浓重的尘雾中,林蒙几乎是翻了个夸张的白眼,诙谐地吐槽道:“这?当然能吃!在大明的广袤土地上,八成子民就靠这玩意儿果腹呢,殿下您肯定心想,这百姓喝的粥,不至于这般清汤寡水吧?可您在西山耽搁太久,误以为世间皆如西山那般荒凉。在这京畿之地的江南,我们的米白粥清,蒸饼香腻,哪像您想的那么简单!殿下,您真以为这天下百姓的饭食,都跟西山的一样粗糙吗?”
“殿下,您可知道,为何西山百姓见到您都恭恭敬敬,感恩戴德?那是因为,在茫茫人海中,西山百姓才有机会尝到一口白米粥。而这……这粥,是从数里之外的庄子讨来的,您尝尝,便能体会到西山与您所见的世界的天壤之别。”
朱厚照低头端详着那碗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这有啥,本宫什么苦没吃过。”
他豪爽地坐下,拿起筷子,这粥无香无味,颜色怪异,泛着淡淡的黄,米粒里甚至藏着未淘的谷皮,细碎得像沙粒,可实际上,还真有沙子!
朱厚照忍不住吐槽:“这些人也太慵懒了,竟连米都不好好淘洗,你看,粥里还有沙子,也不怕硌牙。”
林蒙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殿下,他们不淘米,不是懒,而是淘米后,米粒中的精华也会随水流失,这岂不是太浪费?沙子虽然硌牙,但可以慢慢挑出来,可米粒一旦淘洗,一斤米就少了一半,您说,是米粒重要,还是那些米沫儿重要?”
朱厚照沉默了,低下头,缓缓地开口:“好吧,本宫尝尝。”
他夹起几粒煮得烂糊的米粒,入口无味,没有粥应有的甘甜,反而像是存放多年的陈米,带着一股难闻的馊味!
朱厚照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吐出了口中的粥:“这能吃吗?简直是猪食!”
林蒙这时却笑得如沐春风:“在漫长的岁月里,这样粗糙的食粮,就是天下八成人的半年度粮。殿下您这般嫌弃,若是换作寻常百姓家,您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