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了……”
王不仕仍旧风轻云淡:“慌什么,天塌不下来,有话慢慢说。”
“这是东宫的诏书,命户部调拨船工和扈从,登船演练,预备出海……您……先看看……”
王不仕接过诏书,略一浏览,却发现其中并无异样。
然而,当他看到诏书中提及的征户部蓄养的船工、壮丁七十人,即赴“人间渣滓王不仕”号,预备出海……
王不仕的脸色,霎时涨得通红。
“我……我……我!”王不仕终于失控,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咒骂,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甘与愤怒,一并发泄出来。缺德啊,这世上竟有如此缺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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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航行,将如同镌刻在永恒的史册之中,那艘被誉为“人间废墟”的“xxx号”巨轮,将与海浪共舞,见证岁月的无情与恒久。
王不仕紧抱案卷,泪水如泉涌,他的悲声似乎能撼动苍穹。
…………
原定于八月的乡试,因气候异变,朝廷特地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学子们宽限了三个月。
时至今日,弘治十三年十一月初一,秋闱的钟声终于敲响。
清晨,晨雾还未散去,世界一片朦胧。
刘杰,带着他的考篮,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刘府的白雪世界。
他没有踏足正门,而是选择了那条隐蔽的后门。
刘杰甚至没有通知府中的仆从,他轻手轻脚地整理行囊,然后消失在雪地之中。
对于普通学子来说,落榜或许寻常,但对于首辅之子,这却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身为名门之后,却连乡试都无法通过,刘杰这些年来承受的压力,宛如一座无形的巨山。
府中的人都知道他今日赶考,却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刘杰选择后门出发,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害怕从正门经过,被人簇拥,听着那些虚情假意的祝福,那些刺耳的赞誉,让他心生厌烦。
他只希望能在寂静中赴考,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能保持内心的宁静。
然而,就在刘杰悄然离去之际,刘府的总管刘安匆匆走进书房。
书房内,蜡烛未燃,刘健静坐其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刘安轻轻推门而入,行礼道:“老爷,少爷已经出门了。”
“嗯。”刘健叹了口气:“他衣物都带齐了吗?”
“是的,老爷。少爷是通过后门走的……”
刘安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刘健却抬手示意他噤声:“这也是为何我让你提醒众人,绝不可在他面前提及乡试之事。他是个有德之人,可惜……资质有限,屡试不中,他的内心,或许比我还痛苦,承受的压力,更是不言而喻。”
“是啊,少爷这些年,变得沉默寡言……”刘安也长叹一声:“我看着少爷长大的,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热衷于结交朋友,总是笑得灿烂,可后来却越来越孤僻,甚至不愿与人亲近。”
刘健站起身,脸上流露出几分凄凉,说道:“不说这些了,这是天命啊!去给我换身衣裳,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去履行我的职责了。”
刘安关切地看着刘健,劝道:“老爷,您一宿未眠,还是先小憩一会儿吧……”
刘健悠然摇首,淡淡一笑:“公务如山,待我入轿,不妨小憩片刻,以解疲乏。”
这一夜,刘健如坐针毡,不敢合眼,直至儿子刘杰提着那装满笔墨的考篮匆匆离去,林氏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明白若亲自送别刘杰,无疑是给儿子增添无形的重担,但若袖手旁观,又怎能在深夜安眠?年事已高,一夜未眠,书房里他脸色苍白得如同一抹晨霜,即便勉强起身,脚步也略显踉跄,头重脚轻。
然而,谁又能真正理解刘杰心中的酸楚呢?
在那些文武百官眼中,刘健风光无限,深得皇帝宠爱,然而又有几人知晓,在这光鲜的背后,他也有着无法言说的苦涩与挣扎。
:()古代之败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