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都没在见过发哥,曾经发哥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发哥回家过一趟,但等他回去的时候发哥已经走了。
他也曾多方打听发哥的消息,包括找一些老同学什么的,但一直都没找到。
算下来两个人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要不是沈副局长在网上看到他几年前发的帖子给他联系,他至今都不会知道发哥会死。
说到这儿的时候,吴先生的泪花都出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能看出来两个人的情谊很深。
我给吴先生递了一张纸,吴先生接过擦了擦才好点。
“你们分开这么多年没见,对他离开后有过了解吗?”我继续问。
从吴先生的话里能够得知他跟发哥在初中的时候就分开了,从那以后就没在见过面。
这二十几年没见过面,又何谈了解呢?
吴先生告诉我,了解的并不多,他当时发动人脉去寻找发哥的踪迹,但因为发哥没有户籍,很难找,也得过各种说法。
后来倒是有人告诉过他见过发哥,是他们初中时的班长,表示在贴了寻人启事后有人给他打电话说见过。
班长汇报给吴先生后,吴先生就去找了,专门在那蹲了三天,始终没有见发哥一面。
只听说发哥结婚了,娶了老婆,后来老婆因为“非典”感染而死,就再也没消息了。
吴先生知道的也并不完整,他对发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这二十几年他都不了解,重要的就是这二十几年。
我多少有些失望,连吴先生都不知道发哥真名叫什么,这算是一次失望的交谈。
我站了起来,该了解的已经了解了,在问也没什么要知道了:“谢谢你的讲解!”
吴先生摆了摆手表示应该做的,接着他又问我们:“能让我在见他一面吗?”
我跟关月对视一眼,让吴先生稍等,我给王燕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燕听完就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看是可以,但因为尸体已经被解剖,只能看个脸,全身是看不了了。
我表示感谢,挂了电话我来到了吴先生的旁边把情况说了一下,吴先生很激动表示不需要看全身,只要能看到脸就行。
我点了点头,从吴先生家出来,我们开着警车在前边走,吴先生开着自家车在后面跟着来到了法医部。
因为事先通知过,我们到的时候那负责处理发哥尸体的法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我们来,他赶紧走了过来。
我下了车向他问了声好,同时给他介绍了一下,那老法医都一一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看就行了。
在老法医的带领下我们进了解剖室,吴先生从进到法医部开始一直就处于激动的状态。
在第一眼看到发哥的时候他就愣了,等上前看到的时候,一下子就崩溃了,抱着发哥就哭。
哭的是一个难受,听的我都很不是滋味,关月在一旁抹眼泪。
人世间三种感情不能割舍,亲情,友情,爱情。
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朋友兄弟,在过了二十五年后却以这种方式见面,那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个时候劝是没用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把这二十多年的思念和惋惜释放出来,或许会好受点。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吴先生哭不动了,我才问关月要了点纸巾递给了他。
吴先生接过擦了擦,眼睛都肿了,红红的,我安慰道:“人死有时候其实更是一种解脱,发哥在人生中的最后几十年一直是在自责和悲痛中度过的,熬到现在不容易,现在他可以好好歇歇了。”
吴先生对于发哥之后的事情并不知道,听我这么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些什么吗?
我把所了解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发哥最后十年一直靠捡破烂为生,活的很压抑。
吴先生一听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思议,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又蹦又跳的责怪自己就应该早点把发哥找到,也不至于让他受那么大的苦了,说着他就抽了自己几巴掌。
我赶紧上前阻拦,提醒他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他找不到发哥,而是发哥根本就不想见他。
两个从小平等玩到大的人,一个是坐办公室风风光光的公务员,一个是捡破烂为生的拾荒者,两个人已经有了巨大的差距。
发哥不想让吴先生看到自己过的很惨,就会用各种方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