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会这样?”
原本悲痛欲绝,口呆目钝的张宁,此刻双眼噙满泪水,颤声问道:“父亲,若您离我而去,我该如何是好?”
“宁儿,莫要哭泣。”
张角用衣袖轻轻的擦去张宁眼角的泪水,含泪笑着说道:“自从老道踏上这条逆天改命的道路,便早已预料到难以善终,这是老道选择的道,也是老道的命。
老道为天下苍生奔波半生,本以为前路断绝,后继无人,如今又看了希望,如今却又看到了希望,你应当为老道感到高兴才是。”
“父亲……”
张宁泪水如泉涌,扑进张角的怀中。张角也是老泪纵横,轻轻抚摸着张宁的背部,沉默不语。
张泛虽有心劝解,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张县尉,你初来乍到,不宜高位,就暂且担任这并州小渠帅一职吧。”
待张宁情绪稳定后,张角继续说道:“还望张县尉,莫要嫌弃。”
“天师言重了。”
张泛摇头轻声回应道:“同为天下苍生奔波,又何须计较职位高低?”
“如此甚好!”
张角欣慰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张县尉,老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张县尉应允。”
张泛点点头,沉声说道:“天师,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老道一心为苍生奔波,即便因此而殒命,亦算是死得其所,不曾有遗憾。”
张角脸色平静,感慨万千的说道:“唯有宁儿,老道放心不下。若是老道哪天不幸魂归天外,还望张县尉能照拂其一二,让她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天师,请不必为此事过分忧虑。我对张少主,不,是宁儿,颇有好感。在下厚颜请求,望天师割爱,将其许配于我。”
张泛看着依旧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张宁,心里也极为难受,郑重的发誓道:“天师,请您放心,我此生定将全心全意,绝不辜负于她。”
“哼,登徒子,谁要许配于你!”
本来梨花带雨的张宁,此时却红霞满面,羞恼的轻啐道。
“张县尉,有心了。”
张角老怀甚慰,微笑着说道:“那我就将宁儿许配于你,望你遵守誓言,莫要辜负了宁儿的一片心意,也莫要寒了老道的一番期望。”
“请您放心,我张泛定会遵守诺言,定不会让您失望。”
张泛此刻显得异常庄重,他郑重其事地向张角保证,如同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乖顺少年。
"宁儿,她尚年幼,或许我们可以先为她定下婚约,待她稍长,再择日成婚。文骞,你觉得此意如何?" 张角深思熟虑后,缓缓道出。
"小婿自然没有异议,一切全凭岳父大人定夺。" 张泛恭敬地拱手回应。
实际上,若非此刻气氛使然,张泛亦不想过早提及此事。
他并非对张宁无意,也非因她容貌不佳。
张宁的容颜,如诗如画,眉如山黛,唇似朱丹,眼中星光闪烁,俊美中又透出一股英气。
然而,她的年纪尚幼,想到此处,张泛心中总觉有些不妥。
既然已决意缔结婚约,按照传统习俗,纳彩之礼自然不可或缺。
尽管张角再三婉拒,但张泛坚信这是对女方应有的尊重。
鉴于张泛家中已无长辈,此事便由张茂代为操持。
经过张角与张茂的商议,决定择一吉日良辰,双方正式缔结婚约。
然而,张角顾虑到张宁身为女子的身份,这一秘密暂不宜公之于众。
同时,张泛也希望在仕途上有所建树,此刻公开与太平道的紧密联系,并非明智之举。
因此,张泛与张宁的婚约,仅限于双方亲近之人知晓。
“志才兄,张某缔结婚约,或许略显仓促,也有些冲动。”
张泛看着眉头紧锁的戏忠,沉声说道,“然则,当时情境,张某别无选择,亦不忍让他人寒心。”
戏忠笑着问道:“主公,是否有所悔意?”
“绝无此事。”
张泛摇头道:“此为本心所愿,君子岂可言而无信?
只是如此一来,将我与太平道的关系,将难以瞒过有心之人,恐有悖于志才兄的谋划,进而对大业不利。”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万事难以预料。”
戏忠亦摇头道:“当初属下亦未曾料及主公会与太平道少主缔结婚约,故有此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