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县令大人体谅,卑职甚是感激。”
张泛努力平复情绪,但语气中仍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然而,这五百兄弟的牺牲,实在令人痛心,也难以向郡守交差,更是无颜面对其家眷啊。”
“张县尉所言极是。关于此事,我会如实上报郡守,让他定夺吧。”
李费看着双眼通红,疲惫不堪的张泛,温和地劝慰道:“你彻夜拼杀,一夜未眠,心力交瘁,快些回去休整一下吧。”
“多谢县令大人关心。”
张泛抱拳行礼道:“那卑职就先行回去。”
随后,他便起身离开。
李费目送张泛离去,转身对众人说:“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接着,他特意叫住了戏忠:“戏先生,请留步。”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告辞。毕竟他们也是彻夜未眠,早就疲惫不堪了。
“戏先生,对于冯都尉牺牲之事,你有何看法?”
待到众人离去,李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眉头紧锁,向戏忠询问道:“而那张泛所言,又有几分可信?”
“东翁,据戏某所观察,这张泛所说应当属实。”
戏忠故作沉思状,而后平静地回答道:“贪功冒进,见利忘义,确实是冯都尉的一贯行事作风。
就如东翁所言,想必此次,也是如此,这才导致悲剧发生。”
“此言倒是不差,那张泛所叙述之事,倒是不像作假。”
李费点头,不过有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冯波一向胆小谨慎、精于算计,若无足够的利益引诱,他岂会轻易出兵?”
“东翁所言极是,此事或许有蹊跷。”
戏忠内心大骇,不由得重新认识李费一般,而后控制心神,皱着眉头说道:“此事要不要仔细调查一番?”
“这倒不必,此事与我等又无太大关系,一切责任推给那冯波即可。”
李费摆了摆手,淡然说道:“就算是调查出其背后原因,那又如何?与这幕后黑手翻脸吗?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不值当如此。”
戏忠表面点头应和,但心中却对李费的言辞,深感鄙视。
这就是大汉所谓父母官的常态,只谈利益,不谈公义。
回到张府的张泛,匆忙沐浴,随后便回到房间之中,一头倒在床榻之上,很快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与酣睡中的张泛相比,此刻身处聚贤山庄的任绯,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方面,她忧心忡忡,乌桓图额的逼亲之事如同巨石压顶;另一方面,张泛的再次英勇相救,又让她春心荡漾,浮想翩翩。
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交织之中,任绯的芳心大乱,思绪杂乱如麻。
然而,疲惫的身体,终究无法抵挡困意。
任绯在长时间的挣扎后,终于抵挡不住困倦,慢慢地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日悬半空,午时时分,张泛猛地睁开了眼睛,轻轻拭去脸上的虚汗。
而后他用力揉了揉脸颊,让心神从噩梦的阴影中,抽离挣脱出来。
昨夜厮杀许久,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知凡几。
清醒时他尚能控制自己,但在无意识的睡梦中,他的思绪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在梦中,无数浑身是血的人影,向他索命。
片刻过后,张泛这才决定起身。
张泛推开房门,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噩梦的惊扰,渐渐消退而去。
仅仅不到两个时辰的休息,原本疲惫不堪的张泛,便感觉体力充沛,精神焕发,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便是他体质数值高的优势所在,恢复力极强。
既然身体已全面恢复,那么自当前往演武场,好生研习武艺,以期再有精进。
经过昨夜的激烈拼杀,张泛亦有所领悟,对五虎断门刀法和落叶剑法,似乎有了新的体悟。
并且,他进一步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那些所谓的身体属性值,仅仅是基石而已,它们的确可以表明了相应的潜力。
然而,是否能够将这种潜力,转化为与之对等的实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如同后世所定义的智商与情商,高智商、高情商之人,固然预示着其潜在能力的上限更高。
但这也并不是说,其就一定有一番成就。
须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