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时常在山里游走,他们受命要赶我们,又不能杀我们,这些日子烦透了,明明是上战场的他们,却要来山头守着。”
走的过程中,他几次被地上的死人绊倒,他几次爬起,对准一个方向一直前行。
最后,他蹲下身,放下手里的树枝。
他抬手拨开一些人,抚着终于露出来的那人的样貌。
紧接着,他拂袖一点点的擦拭那人的脸面,娓娓道来:“今日,他们喝了点酒,便想着以酒借胆,却不想赶人的过程中,与人发生了摩擦,接着打起来了,然后……开始杀人了……”
小北确定了这人是谁后,他两手抓住这具尸体的肩膀,想将这人从人堆里拖拽出来。
忽而,他拖拽一半,眉头一皱,捂着腹部,跪到了地上。
姜楠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他的身侧,扶过他的肩膀,问起:“小北,你怎么了?”
小北捂着腹部,他摇了摇头,接着轻轻一指那具尸体,“虽说让女子代劳这样的事不太好,如今,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唯有劳烦姜楠姑娘,带着他离开。”
姜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看到了一具从刚才开始就不敢想象其存在的尸体。
“傅……傅蔼先生?”
姜楠颤巍巍地抬手,用尽力气将压在傅蔼先生的尸体一具具推开。
她浑身是血,心口处忽然有些发痛。
她单手支在地上,另一手捂在心口处。
“姜楠姑娘……你,你没事吧……”小北捂着腹部,气息微弱地问起。
姜楠摇了摇头,她抬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转移疼痛,紧接着,她继续用尽全力地推开尸体。
“我,没事…”
她推开最后一具尸体,捂着又开始隐隐发痛的胸口,喘着气。
缓过来了之后,她学着小北的模样,卷起袖,恭恭敬敬地一点点地擦拭着傅蔼先生满是沟壑的脸。
老者双眸紧闭,早无生命特征。
姜楠这一刹那,她似乎想起七年前与这位老先生相遇的点点滴滴。蕴藏在眼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止不住的流下。
她往后退了几步,模仿着从她回去那段时间看社交平台学会的礼仪。
谦卑地双膝跪地,朝着他磕头跪拜。
“先生,七年前,姜楠为护友,一时间对您说了不敬的话语,是姜楠对不起您!”
紧接着,她再次恭恭敬敬地磕头。
“先生,其实,姜楠心中一直觉得您说的‘仁政爱民’这个理念是对的!战争本就是件残忍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会希望挑起战争,以战止战呢!这是独裁且是自负!”
她第三次,这一次却是重重地往地上一磕。她将头埋在地上,呜咽道:“先生,您的理念才是遥遥领先。先生或许不知,姜楠所在的那地方,许多人都喜欢先生的理念…对不起,姜楠没能早些与您说起这件事!”
最后,她没有起来,而是将额头继续抵在地上,她缓缓地开始哭泣,从一开始的一抽一抽,再到最后号啕大哭。
“……我……我错了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