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几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还有件事,我得事先声明。”
她见众人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了,便继续道:“一开始,我只想着带一个人的尸体离开欢都,所以,便将阿万的身份说了出去。那时候,我与你交朋友,也只是想着,希望你能离开的那天,能借你身份,与欢都的管事说一声,带走一具尸体。”
说着,姜楠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偷偷瞧了一眼迟暮霭,“我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这不是很正常么姜姑娘,曾经我也想杀过你啊,你一看到我在这儿,为什么要对我心生怜悯呢?姜姑娘,你莫要觉得愧疚,人生在世,谁能预料到,曾经你死我活的两人后面会成为朋友呢。”迟暮霭牵起姜楠的手,“而且,你这样做,间接让接下来的计划,多了一层活下来的机会。”
“如何说?”姜楠反问。
“来的人是我师兄对吧?”迟暮霭唇畔勾起一丝笑容,她见姜楠的神色已然是做出了肯定的答复,便继续说道:“当年在望川山上,我师兄施无慕他欠了我一条命。这一次,他会还我的。”
这边看着已然是谈好了,商归站在一侧,有些无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商归,顺势而上吧。”姜楠看向商归,说道。
商归眉头紧蹙,他知道,现在已然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只能顺势而为,借着姜楠闹出的这场闹剧,从中获利。
姜楠太不可控了,在一开始,他就应该将她迷晕带出欢都送到商州,再回来谋事。如今他所有的安排,将要提前,虽然比上他一开始的设计,能保下更多的暗子,但……
良久,他思虑再三,取下腰间那枚七年前的匕首和香囊交到姜楠的手中。
给了这两样他又觉得不够,又从怀中取出一些迷药和毒药,他将这些瓶瓶罐罐也塞到姜楠的手中,逐一介绍着它们的用法。
姜楠扶额,忙把其他的还给商归只留下了迷药,“要不我只要它好了。”
……
……
十一月一日,巳时。
正当红府这边,姜楠他们还在商讨如何给欢都改头换面时。
在欢都管事的房间里,一些人也正在聊着关于给红府改成姜氏的细则。
几日未眠的褚离此刻太阳穴一直在抽痛,她痛苦地想着,得早些将欢都的事情了结,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
她坐在施无慕的身侧,冲他无力地笑了笑,继续提出姜氏商铺的位置问题。
“还是商铺位置这个问题,我们今日看了一圈欢都,发现红府这个位置很不错。”
“红府是很不错,只不过它是妓馆。”路林回答。
“虽是妓馆,但我们看它生意似乎并不是很好,也不知路管事有没有意向将它盘给我们?”
“若盘给你们了,里面的姑娘又该怎么办?”路林笑说。
“管事若忧心,里头的姑娘,便做我们姜氏的员工好了。”
褚离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地叹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姜氏一下子也派不了人来欢都,我们觉得如果有现成的商铺和人手,何不将其运用。而且,此事也是为欢都好,毕竟我们在红府这些天住下来,发觉它确实比不上其他妓馆。这可是个聚宝地啊,路管事,如果这么一日日的耽搁下去,这些流水,你不觉得可惜么?”
在侧且听的施无慕倒是听明白了一些。
他今年刚满四十,师傅吴淞的人脉在这些年里已有不少落入他的手中。
以往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十七年前,他也曾为吴、赵那场战争而在战场奋起杀敌。
而这个聚财的宝地欢都府,则是一位欢都高层在三年前越过他的师傅吴淞,推他上位。
如今当他接手了这些以后,才渐渐地明白,为何师父能在吴国如此做派。
钱、权、势在握,几国之间的战争也在欢都各国管事们的把控之下,想打就打,想停就停。
他想着,若有他师傅这样的王侯身份,这吴国,迟早就是他的了。
他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容,随后便继续回味着这个聚财的宝地。
像他们这样的各国管事,每年都会收到欢都里的分红,而里头各家商铺的账本他们也能见到。
从去年开始,红府就不太乐观。一年统算下来,也就盈利了一百两纹银。若不是有沈氏商号一骑绝尘的托底,各国的几大管事便也就没把这间商铺当做了一回事。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