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轻飘飘往下一扎,竟然直接扎穿了桌面。
要是捅在人的脑袋或胸膛将必死无疑。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苏云起拍拍手,心想蛀虫真精明,表面只有个芝麻大的虫眼,里面却空了好大一个洞。
苏云起扫了眼李老太,凌厉的眼神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丰收,快管管你媳妇儿。”
这是李老太的杀手锏,常稍有不顺心就用来拿捏原主。
原主怕夫妻关系进一步恶化,每次都会妥协。
李丰收也从不让他老娘失望,当即说道:“你怎么跟我娘说…”
才起了个头他看到苏云起用力把刀拔出来,然后又扎进去,还握着刀柄反复转了几下,眼里都是狠劲儿。
李丰收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他怂,而是肉体凡胎扛不住刀子。
嗯…还是来软的吧。
云婆爱吃这套,他也不用担心她突然发疯拿刀子扎他。
李丰收故意揉红眼睛:“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我年少夫妻,过了二十多年几乎不曾红过脸,不至于走到和离这步。”
苏云起想呸他一脸, 红脸次数少,是因为他们感情好吗?
不是,是原身把所有的苦和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她甚至不敢细看原身在四牛出生前的记忆,她在被一次次拒绝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随即落进痛苦绝望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那时候她活着,却活成了行尸走肉。
“以前我觉得四牛有亲娘护着,在小事上难免偏向其他孩子一点,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将亏欠四牛的全补偿给你和铁崽,而且四牛最大的心愿就是父母和睦,你忍心他走了还为你挂心吗?”
李丰收的表演声情并茂。
可惜生错了时候,不然小金人能拿到手软。
“想我原谅你?”苏云起瞥了他一眼。
李丰收点点头,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这女人脾气虽然长了点,但还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苏云起缓缓道:“除非你代替四牛躺棺材里。”
因为原身因为长年郁郁寡欢和过度劳累,早早熬垮了身子,李四牛过世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说原身就是被李丰收害死的。
隔着两条人命,他永远不配被原谅。
李老太咒骂道:“你个毒妇,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儿子?”
“是。”苏云起大大方方地承认,“所以现在能谈谈和离的事吗?”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永远不可能。
不仅是因为四牛的赔偿金,还因为云婆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还有接生的手艺,每个月能赚回几百文。
“你以为我不想替四牛吗?我不是个好爹,我对不起四牛,刚刚你打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把我打死才好,我好下去给四牛赔罪!你继续打,往死里打!”
李丰收抬手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做足了真心忏悔的模样。
苏云起内心毫无波澜,但一些围观者心软了。
“云婆,你别赌气了,一把年纪了没有闹的必要了。”
“真和离了你住哪儿?你一个人可以将就,可孩子和孕妇呢?还是你放心把他们撇李家?”
“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往前看,让活着人活得更好一点。”
……
“云婆,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儿。”李丰收佯装要下跪。
他一个大男人又哭又求又跪的,苏云起再坚持就是不识好歹了。
苏云起也知道这一点,她抬脚顶住他的膝盖:“跪就不必了,我可以不和离,但银钱换成田产没得商量。”
和离不成在她意料之中,这年头和离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李家也不会松口,谁愿意损失一个倒贴工钱的长工呢。
不过不和离也行,他们害了云婆一辈子,总得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
再者光和离远远不够,她要连带儿孙都和李丰收一家断得干干净净!
李丰收咬牙同意:“可以,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什么都依你。”
柳县令觉得如此处理最好,有夫家庇护,外人不敢欺辱云婆祖孙,田产写在李铁崽名下,也不会让李家人占了便宜,他们自己养活自己,腰杆也硬气。
“里正可在?”
“小的王长庚,见过大人。”一个微胖男子应道。
柳县令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