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木桌子!”
轰的一声,飞下来几段断裂的木头,以及各种杯盘碗盏,一时间叮叮咣咣,碎片四溅。
众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不多时,楼梯噔噔噔噔震天响,两拨人来到楼下对峙。两个年轻公子仿佛斗鸡附体,相互瞪着对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两边的小厮也各是打斗过一场的,有的鼻子流血,有的衣服撕烂了,谁都没服谁。
二人嘴里不干不净地相互揭着短,一个骂对方仗着祖宗功勋不敬皇亲国戚,一个骂对方强迫无辜女子粗鄙不堪;一个骂对方吃用媳妇嫁妆恬不知耻,一个骂对方男女通吃简直不配为人。
越骂越不堪入耳,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袁无错一眼就认出了斗殴的两位便是武定侯世子朗时明与宣威侯世孙郑晏舒。
天子脚下贵人就是多,两个都是家里的眼珠子金果子,这要是伤着哪里,两位侯爷怕是要在金銮殿上打起来,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伎。大家老脸都别要了,互相打死事了。
原本他二人袖手看个热闹便是,但今日实在是不同。
刚才那把椅子差点砸到重楼兄的幼弟,再加上郑晏舒眼看打不过,急了眼四下寻找,便看到地上断裂的椅子把手,拾起来就准备往全无防备的朗时明头上闷去。
金吾卫还未到场,一旦弄出人命,这两家便是死仇。
再加上他俩越抖越多,世家秘辛都快快抖了个干净,眼瞅着八卦之火就要燃烧到皇家,不堵嘴不行了。
袁无错莫应星同时脚尖轻点石板,一个飞起一脚踢向郑晏舒高举的右手,一个直接将朗时明撞翻在一众小厮身上。
金吾卫适时赶到,混战终于停歇。
薛云初看得真切,这两人真的有仇当场报,明明拉开就能解决的事,因着薏哥儿差点成了被他俩混战殃及的池鱼,多少是带了点出气的目的去拉架的。
少侠好身手。
可怜两位纨绔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躺下的,便被金吾卫隔在了两边,一个捂着屁股,一个左手握右手,嗷嗷直叫。
虞晚莱抱着薏哥儿,对金吾卫的差人说到:“官爷,这二人在此聚众斗殴,天子脚下,中秋佳节,为争个女伎,竟罔顾人命,当空抛掷重物,险些砸到幼童,简直骇人听闻!”
郑晏舒回头看了一眼出声的虞晚莱。
围观众人在这一掷地有声的声讨之下也纷纷指责。
金吾卫看着两个已经打出熊猫眼的贵公子,脑子突突疼。
领头的便伸手道:“二位公子,此处不便分辩与理论,更不便于施展拳脚,还请二位随我等回大理寺,见过少卿再说。还有这望镜楼,有喘气儿的没有?”
“有有有!官爷,有!冯三儿!跟官爷走一趟!快点儿的!”徐万花推着一个瘦猴儿一样的帮闲,嫌他走得慢还在后面踹了一脚。
随后两列金吾卫齐步上前,三两下便反扭了双方小厮的手,由相互看着跟乌眼鸡一样的武定侯世子和宣威侯世孙领头,后面跟着那望镜楼的帮闲,一齐往大理寺去了。
云烟既散月东去,人影寥寥火壶熄。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两场风波,半夜走动,一整天和奶嬷嬷单手角力,虞晚薏这时候终于打起了哈欠,在嬷嬷怀中不住地点着头。
虞晚苼向袁无错二人告辞,众人相互安抚了几句,便各自回家不提。
临分别前,袁无错也向薛云初拱了拱手。薛云初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在黄嬷嬷怀里也冲他点了点头。
薛云初与虞家人倒是没有什么相像之处,面貌偏阴柔些,但是往往人不可貌相,比如这个小孩:外表孱弱懵懂,内里坚韧又有主见。
这织霞姑娘乃是如今汴梁的第一名伶,俗称花魁,虽卖艺不卖身,但世家子弟依旧趋之若鹜,只因世间美貌女子何其多,但这织霞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她不仅是一朵能歌善舞的解语花,还写得一手极好的瘦金体,又擅画山水,琵琶也是弹得顶顶好的。
那些自诩高雅的贵人们自然好这高雅之人作的高雅之诗,唱的高雅之歌。若自己的学识见地能令织霞姑娘刮目相看,成为入幕之宾,简直堪比金榜题名,人生可谓大放异彩。
袁无错回到书房坐定,袁小岩端茶上来:“主子, 袁四回来了。”
“嗯。” 他端茶喝了一口,袁四单膝跪在身前。
“袁山戊时已经出发了,后面的人看过,没有尾巴;织霞姑娘传信说,今日未能从武定侯世子那里探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