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要不是你……”
“阿娘!让她说,她怎么说也是孤的发妻。”太子难得的为方氏说了一回好话。
贵妃愣住,见儿子终于同自己说话,不复之前那样沉默着对抗,终于将要冲出口的恶言狠狠咽下,就着贴身侍女寻来的椅子坐下来,平复好自己的呼吸后,这才指着方氏道:“说。”
方氏垂着眼道:“娘娘说得对,殿下留恋小倌儿,都是儿媳妇没有管好后院,是儿媳之过。”
她停顿一瞬,等到了贵妃鼻子里哼出的一声冷笑,这才说道:“既如此,不如将此人交于我处置,既可以不影响娘娘与殿下的母子亲情,又能教娘娘和殿下放心——便交于我将他看管起来,保全他性命,避免殿下再见他,如此可算两全其美了。”
何贵妃和太子双双沉吟起来。一炷香之后,两人总算是达成一致,同意了方氏的意见。
当日,秋官儿被带出来惜秋楼,关押在后花园湖心中的一个屋子里,一应吃食用具都由人每日里撑着小舟送去,此事由贵妃的心腹亲自监督,太子不得私下相见。
太子妃方氏,管理后院不力,每日里跪上一个时辰,罚抄写佛经二十册,对牌交于侧妃张氏暂代理家。
待秋官儿被押上了那个湖心小岛,留下两人在后花园专程盯梢之后,贵妃这才平息怒火,苦口婆心地对着太子进行了劝诫,让他给弟弟作个好榜样,在一大群人乌泱乌泱地簇拥之下回了宫。
望着贵妃的仪仗远去,消失在视线之内,太子这才坐下来松了一口气。
暂时不见就不见,反正等他成了事,他想做什么,谁还能说半个不字?
秋官儿说得对,要双管齐下才能事半功倍。
他不能再妇人之仁了,否则他会一直屈服于阿娘,屈服于这父权君权之下,活在“给弟弟作个好榜样”的阴影里。
太子妃房中,瞿嬷嬷眼泪婆娑地为方氏上着药,末了,用那冰帕子轻轻地敷着她已经肿起一指高的脸,边敷边流泪道:“天可怜见,姑娘何时受过这种罪,从小到大,便是油皮也不曾破过,如今倒……”说着便说不下去,转过身拭起滚落的泪水来。
方氏一言不发地坐着,望着那窗外出了神。
她暂时护住了秋官儿,虽只是暂时,但好歹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那她自己呢?贵妃是那个样子,太子又是这个样子,她隐隐约约觉察到太子在做些什么,但是她无力阻止。
她和小郡主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