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苼夜里仔细查看案卷,其中以江武平与其子江得友的证词为主,其余家仆的证词为辅,证人证言皆指向江冯氏白日里与那江家远房侄子苟且,叫江武平和江得友抓个正着,众人激怒之下,用柴刀将人砍死。
但事发地离江家近十五里路,江冯氏平日里没有马车可用,她是如何带着两月身孕徒步到十五里外江家侄子家中与人通奸的?
仵作的验尸卷宗里,只记载了二人皆血尽而亡,却并未有详细记载伤口几何,血量几何,细看之下,疑点重重。
虞晚苼便叫人起棺,重新请了仵作仔细查看尸骨,最终确定江家侄子是叫人毒死七窍流血而亡,而冯鹃儿则是舌骨断裂,明显死于扼杀。
再提了江家人分别审问,从江得友的小妾口中得知,公公江武平早就与那侄子的妻室有染。
种种证据佐证加严刑拷问之下,江得友终于招供了事情的始末。
那日,冯鹃儿原本是回了娘家且要住上一两日,怎奈大嫂不容她,摔碗砸盆地将她气走回了夫家。哪知就是这出乎意料地早归,竟不巧撞见了自己公公与侄媳妇的奸情。
江武平害怕事情败露,情急之下竟将那冯鹃儿掐死,再与自己的儿子商议之后,买来砒霜由侄媳妇下毒,毒死了她自己的丈夫。几人将二人尸首做成那通奸叫人砍死的情状,又使了银子贿赂了熊丙川,这才瞒天过海,做成了这桩冤案。
此后冯鹃儿与江家远房侄子的冤情得以昭雪,江武平与江得友以及其他涉案人员纷纷伏法,判了斩立决。
虞晚莱将此事上书铭轩帝,修改律法,并呈请下旨赐冯鹃儿贞节牌坊以昭告天下,平复民怨。
如此彰显大萧皇帝恩德的事,铭轩帝焉有不肯的?当即就下旨准了。
此后浀州人见皇上派来的确实是个包青天,纷纷前来州府鸣冤——那熊丙川在任期间,浀州风气极差,冤案层出不穷,如今压抑了许久的人们纷纷前来诉说冤屈,一时间州府门庭若市,虞晚苼忙忙碌碌人都熬瘦了。
外放已经快满一年,圣上为表彰虞晚苼勤恳,特地准了他回家过个团圆节,而虞晚苼的家书里也提及袁氏已有孕四月有余,产期既在冬日,浀州冬季寒冷又无热炕,自己也正好要送她回汴梁养胎待产了。
虞绍铨与段氏自是喜不自胜,对着皇上连连谢恩。
此时德妃也凑趣道:“如此中秋宫便可阖家团圆,真是可喜可贺。”
铭轩帝则道:“往后福宁也要嫁入虞家,不如中秋宫宴便一同来参加,也好同乐。”
虞绍铨和段氏连忙躬身称是,虞晚莱此后便是福宁公主的驸马了,太子再也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了吧。
过了两日,虞晚苼与袁氏便回来了。
待一队车马缓缓地停在了知了巷虞府门口,婆子抱着已经快一岁半的盼姐儿下了马车,段氏便哎哟哎哟地迎了上去。
贴身嬷嬷扶了袁氏下得马车来,薛云初与袁九娘子看到袁氏虽然一路奔波,单看起来比从前更加丰腴而充满韵味,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皮肤吹弹可破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竟叫薛云初看得有些呆住了。
袁九悄悄地凑到自己四姐姐耳边道:“四姐姐,听闻浀州潮湿不似汴梁这般干燥,倒像是极养肤,姐姐真是越发的美了!”
袁氏听到这话,再看薛云初的眼光,顿时脸上显出一抹粉色,羞得嗔了她俩一眼。
几人小心地簇拥着袁氏,一旁虞晚苼则等着袁氏一同对父母亲行礼。待各人互相见礼后,虞晚苼这才十分妥帖地将袁氏的手递给一旁的嬷嬷,一家人相跟着进了门。
虞晚苼与袁氏的院子早早地收拾了出来,袁氏的嬷嬷十分妥帖地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又贴心地替她拧了帕子将双手细细擦干净,这才递过去一盏燕窝让袁氏慢慢地吃着。
袁氏的手指根根圆润白皙,手背上有五个富贵窝,指甲莹润又有光泽,看起来她在浀州过得非常好,是被虞晚苼捧在手心上的。
薛云初道:“大嫂,浀州的水土竟这样养人吗?大哥瘦了,盼姐儿也晒黑了,大嫂竟是越来越好看,阿兄莫不是平日里路都不肯叫大嫂行一步吧?”
袁氏把碗递给了嬷嬷,擦干净嘴角,这才伸着手指点着薛云初的额头道:“你这个促狭鬼!怎么跟你九姐姐学得一样惯会打趣人了!”又转头瞪了一眼袁九娘子,道:“你倒是少教些人家,自己也是马上有婆家的人了。”
袁九娘子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四姐姐可别再点阿初的脑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