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黄花大小子呢。毁人家姻缘,缺大德。这种事,她可干不来。
他的面部表情中露出些微的兴奋,看上去有些诡异,“即使我限制了您的人身自由,将您锁在家中,屏蔽了您的信号,断绝了您和外界的联系,您也没有真正地怪罪于我,更不想杀了我,还与我缠绵。您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是什么?”
时萝:“……”
她敷衍道:“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她的态度并非真心,他可以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他近来越来越能读懂她的表情了。
他不说话了。
对中央芯片动手,是在物质层面摧毁他的方法。她也可以选择用别的方式伤害他。比如,在精神层面上的。
这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到的,他爱她,所以让她拥有伤害他、往他身上捅刀子的权利。他甘之如饴。
而今,他把所有的弱点都告诉她了,给了她摧毁他的捷径。是他一厢情愿这么做的,他愿意承担与之对应的风险。至于怎么选择,则是她的事。他当然可悲地希望她怜悯他,分一点爱给她。可她不给,他却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眼见着气氛变得有些窒息,F0125切换到了下一个场景,光影瞬间变化,全息的场景真实而具有吸引力。他带她来到了海洋馆。
尽管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观察海洋生物的行动轨迹,看它们游来游去,听它们的叫声,甚至观察其进食、繁衍的行为,但她看着心情很好,他便也只是无声地陪在她身边。
时萝对这种新奇的旅游方式很有兴趣,她都不用走几步路,也不需要人挤人,在人海里穿梭,便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想看的。
这种虚幻,固然脆弱,却实在美丽,让人想要接着探索下去。
“F0125,你知道吗?我之前去动物园、水族馆这种地方,看的都是人头。”
时萝感叹道。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哪哪都是人,更确切一点来说,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节日就是这样的,该热闹的接着热闹,该冷清的照样冷清。
“是吗?”
他默了片刻,切换场景,水族箱里可爱的海洋生物,顿时变成了一颗颗人的头颅。他想了想,又让人头动了起来,它们对她点头、摇头,看上去手舞足蹈。这是一种独特的欢迎仪式。
由于脖颈断了,里头漂着的只有一个个脑袋。有的比较安静,一般待在一个地方就不动了。有的就相对来说活跃些了,呈“S”形灵活地游来游去,窜得跟个猴似的。
时萝:“……”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画面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您要跟它们互动吗?”
F0125问。据他了解,海洋馆会设置一些盈利项目,例如让人类穿着潜水服,进到水族箱里,和海洋生物互动。虽然他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人头,他的数据库里也没有与之匹配的资料,但只要她想,他就可以给她创造出来。这里是他的绝对领域。
时萝连连摆手,“不必了。我说的人头,指的是游客太多,以至于我都看不见要看的了。你还是换回正常的样子吧,刚刚那样就挺好的。”
场景再度切换,她叹了口气,还是没有“人”更好,不然实在是太惊悚了,她今天晚上都要做噩梦了。
无人的海洋馆,更显静谧安宁。蓝色的水族箱,让瞳孔同样是深蓝色的F0125,几乎和背景完美融合在一起,他的机械身躯在光的折射作用下,散发着轻盈的银色流光。
所有叫嚣着的疯狂都在此刻沉淀下来,无声地坠落。他好像并不属于这里,此刻的他,与世界脱离,只安静地守在她身旁。
玻璃上倒映着她和他的身影,她观察着海洋生物,脑袋转来转去的,相比之下,他的视线显得一直很稳定,永远只落在一个位置上。他偏着头,望着她所在的地方。
时萝的目光跟随着海豚游动的方向,她说:“好可爱。”
F0125凝滞了一瞬,这种形容词,她从没有用在他身上过,却能随随便便地给一个虚拟的影子安上,他问:“您为什么会觉得海豚可爱?它打不过任何大型掠食性鲨鱼,满脑子都是情色内容,生活糜烂又混乱。”
他给她讲了一串海豚的黑料,她看向他,有点吃惊,“你是海豚的专业黑粉吗?对动物和对人的标准,怎么能是一样的?”
他敛下眼眸。那是主观意识相当强烈的表达,有失偏颇,他的确是因为她而失去了客观、公正,可他做不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