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萝站得好端端的,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她抓紧里弗所的手,往他身上靠了靠。就算地狱塌了,她也还能有一个他垫背。
她问他:“这是怎么了?”
跟地震似的。问题是,地狱本来就在离地面很远的地方了,都到地底底底下了,还震?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里弗所寻了下大致的方向,他微微眯了下眼,本就是深红的瞳色变得更暗了些,他似乎是在了望远方的情况,而后,他的唇角轻挑,似笑非笑,“有人来挑事了。”
“来干架的?”她不禁皱了下眉。
打架就打架,弄得地动山摇的。难不成是为了一个氛围感,以为能凭此吓到谁?
除了能吓着一个没见识过这种事的她之外,她看他根本毫无反应,别说被吓到了,他反而看起来很是期待。
“来看吗?”虽然是询问她的意见,可里弗所看上去却很是笃定她的回答。
时萝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答案,“当然看。”
刚好能看到她想看的,为什么不看?她才不会怕那些血腥的场面。没见过的事,她总归是有新鲜感的。
里弗所的眉梢轻扬了下,“走。”
他伸手,将她的腰一揽,翅膀、尾巴、犄角在同一时刻“冒”了出来,三个部分各有各的用处,骨翼用于飞行,长长的尾巴则是拿来圈住她的,犄角……
她还真不清楚恶魔的犄角是干什么用的,她上手摸了摸,“里弗所,它的用处是什么?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恶魔?”
“别乱摸。”
里弗所这一回的语气不似从前,时萝便乖乖收手了。
她也没再乱动,只问:“那你告诉我?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就算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作用,也是私密的,不会被听见的。”
里弗所的眼睫低垂,落下一片阴翳,他无端问道:“你在天堂也是这么口无遮拦?”
“怎么可能?我要是在天上敢这么说,早就被赶下来了,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当着实习天使吗?一点事都没有。这说明伪装是很必要的。”
她得意道:“而且,这种话在地狱里不算什么吧?恶魔都能白日宣淫了,我胡诌几句怎么了?”
里弗所罕见地笑了下,那是个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笑,“地狱没有白天夜晚之分。”
他缠在她腿上的尾巴又紧了些,飞行速度也更快了,“你不怕我跟天堂说你的真实面目?”
时萝一脸无所谓,“你去说啊。不过,你真的会管这种闲事?况且,相比于我那些举足轻重的话来说,跟地狱恶魔头子勾结的行为,才更应该受到谴责吧?”
“那倒是。”风将他的发丝吹乱,他的面容在她眼前更加真切了些,他的声音低沉,“等天堂判你有罪的那一天,你可以来找我。”
她微微仰头,笑着问:“你会不顾一切地救我?”
这话,连她都不信。
里弗所也笑,声音与风共舞,“看心情。”
分明是奔赴战场的前夕,他和她却都有闲情聊这种没有营养的天。
“等下,你还是没告诉我犄角的用处。”
“有机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