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上好药,忍着痛想去看苏袖,可苏袖受了刺激,身边除了小阿鸾,车嬷嬷也靠近不了。
姜卿意便在她房间点了根安息香,等她睡熟了,才进去给她处理伤口。
“小姐,奴婢来吧。”
“不用。”
是我没保护好娘亲,我亲自来。
苏袖很瘦,这几日才稍稍养了一些肉,可现在揭开衣裳,那些肉全变成了可怖的淤肿,还有三根手指被生生打断,才恢复了些许的断腿也因为外力而伤口崩裂,此刻高高肿起来。
车嬷嬷以前在家也常被丈夫打,可也少有打成这样的时候,心疼的眼泪直流。
“国公爷的心也太狠了些。”
这是奔着往死里去打的。
苗妈妈示意车嬷嬷别说了,姜卿意却浑然没听到,一丝不苟的处理伤口,直到全部处理完,才捂着腹部的伤跌坐在床边。
“小姐早些回去歇息,这里奴婢守着。”
“我守着。”
姜卿意看着自从回府就变成了透明人一般缩在桌子底下抱着膝盖的小阿鸾,朝她招招手,“是你去叫的叶妈妈吗?”
车嬷嬷这才想起小阿鸾,当时她太急,竟都忘了将她藏起来,若是她被国公爷发现,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小阿鸾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姜卿意看了会儿,才缓缓点点头。
“阿鸾真乖,过来跟姐姐一起用晚膳,然后跟娘亲一起睡觉好吗?”
小阿鸾没动,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
望着她。
姜卿意眼眶发涩,没有勉强,靠在床边,直到快天亮,确定苏袖没有发烧的迹象,才回了房间。
但回来后,她也没急着躺下,而是拿出了这几天攒下的银子,一共三百四十两。
“嬷嬷这两天寻个机会出城,替我买几块地。”
“小姐要置办产业?何不寻老夫人拿回夫人的嫁妆……”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车嬷嬷懂了,小姐要办私产。
“我知道这些银子还不够,你先看着,最好是有山有水的地界,且方圆十里地都在出售状态的最好,稍远一点没关系。”
昨夜之事,让姜卿意更明白一件事,只要苏袖母女一日还是姜家的人,那这辈子都逃不开这家人的利用和掌控。
所以,她不仅要钱,还要一处能让她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和势力!
大雪纷纷落下。
姜卿意没再去范家,自然也不能去出摊了,外面来探望的、求医的,甚至是看热闹的人也一并被姜淮拦下了。
但她好像对那晚的事没有任何怨言,小厨房开了以后,便一日日往姜淮那儿送羹汤,以及作为女儿贴心的关切和问候。
年关前一天,姜淮甚至还收到了跟羹汤一起送来的一双手套。
“小姐国公爷您常年在外行走,手背都生冻疮了,小姐知晓长冻疮的苦,这才连夜赶制出这副手套,还望您别嫌弃。”
苗妈妈道。
姜淮看了眼这手套,缝制手
法可谓粗制滥造,但不论是缎面,还是内力的貂绒,都是她那儿最好的,可见用了心,就是这心用的有点儿幼稚了,谁家十几岁的女儿还给父亲缝制这种东西?
但……
姜淮冷淡打发了苗妈妈,却搁下笔,沉沉看了这手套一会儿。
他膝下五女一子,孩子不算少,可这样幼稚的讨好关怀却从未有过,甚至是玉惜,也只会送给他完美精巧的东西,哪像姜卿意巴巴儿的连夜赶制出这样一双粗糙的东西?
“琳琅阁今儿刚送了条貂裘的斗篷?送去如意苑吧。”
“可那不是您特意定给二小姐……”
“玉惜那儿不差这一条。”
小厮咋舌了一下,又听他吩咐,“告诉姜卿意,明日宫宴,她尽量一起去。”
如意苑。
姜卿意看到送来的斗篷,冰冷的指尖在上面掠过,姜淮是个威严的父亲,唯独会细细过问姜玉惜的吃穿用度,这条斗篷大概就是姜淮一掷千金买下准备让姜玉惜去宫宴时穿的。
回报来的还真快。
不过,这还不够呢。
当夜,有关姜玉惜是如何‘不小心’砸了屋里的瓶瓶罐罐,又是怎么流着泪去端着羹汤去做姜淮的贴心女儿的,不用姜卿意去打听,自然有好事者透露给车嬷嬷。
至于这个好事者是谁……
“有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