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姜卿意懵住,传闻狠辣无情的宣平侯,竟然怕苦?
“那……”
姜卿意拿出一颗蜜饯,哄小孩似的柔声说,“侯爷先喝了药,然后吃颗蜜饯好不好?蜜饯可甜了,吃下去一下都不苦了。”
“你当本侯是三岁小儿?”
“当然不会!”
三岁小孩起码比你好哄呢,就算哄不好还能灌,可你明显不行啦。
越修离看懂姜卿意心思,气笑了,端起药碗就一口喝了下去。
但是,真的,好苦。
姜卿意看他拧在一起的眉心,飞快把蜜饯塞他嘴里。
可能一时太急了,手指也下意识跟着挤了进去,触碰到他的唇齿,他舌尖下意识卷过蜜饯时,在她指尖也飞快卷过,温热,柔软。
姜卿意飞快把手拿了回来。
“侯爷,甜吗?”
越修离看着她期待的模样,方才还萦绕在心间莫名其妙的烦躁都变得懒懒的,“嗯。”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这里是皇宫,越修离的身份已经半公开,又牵扯到了武安侯,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越修离本想问一问她的婚事,却发现没必要,他与她又没什么关系。
但不知为何,意识到这一点,刚压下的那点儿烦躁又冒了出来。
“姜卿意。”
“嗯?”
姜卿意看他。
越修离看着她的眸子,不论何时,她看着他时神色都是澄明干净的,从没有藏过任何欲念。
“想嫁给晋王?”
他舌尖翻滚着这几个字,倚在椅边,显得
慵懒而邪气,半垂的凤眼却酝酿着风暴。
姜卿意没察觉,只是脱口道,“我又没疯。”
越修离定定看着她,看来是他误会了。
“嗯,你没疯,那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还没想过。”
姜卿意想说她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她只想报了仇,然后守着娘亲和小阿鸾过一辈子。
越修离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还小,不急。”
姜卿意感受到他手心的干燥温热,心底忽然生出几许安宁来,乖巧点点头,这才告辞出去。
她刚走,越修离便叫了人来,“本侯离开后,大殿上都发生了什么?”
……
姜卿意走出大殿,才想起忘了问一问刘老夫人的事,不过出来了总不好再折回去,等下次再问问吧。
晚宴闹成这样,自然是办不下去了。
朝臣们陆续往宫外走去,姜卿意得知姜淮已经提前带姜安安和姜玉惜出去了,也跟着小太监往宫外而去,结果走到半路,突然跳出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今日是你故意算计玉惜小姐的是不是!”
“谢公子是听二姐姐的?”
姜卿意平静问谢景,不过她显然是猜中了,谢景脸上闪过丝不自然,继续冷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玉惜小姐这么大的恶意,但我警告你,玉惜小姐是我罩着的,你再敢欺负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是我姜家的事,谢公子以什么立场不放过我。姐夫吗?”
谢景一噎,他倒是想,可姐姐还
不肯接受他……
姜卿意看他这沉迷其中的样子,提步要走,却再度被谢景拦下。
“姜三小姐,小爷没跟你开玩笑,你纵然是嫡女,据我所知,镇国公和姜老夫人并不看重你,你母亲又是疯的,舅家远在千里之外,舅舅表兄也早死了,小爷要收拾你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多的是办法!”
“是啊。”
姜卿意看她,“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要怎么欺负有依有靠的二姐姐,靠把嫡女身份和我娘亲的嫁妆都让给她,还是靠来跟我提亲的男人别有目的用心不纯?”
谢景卡住,他竟差点忘了姜卿意的遭遇。
“我爹爹他们已经在宫外了,我要先出去了,否则我怕去迟了没有马车等我,所以谢公子,我能先走了吗?”
谢景望着她黑亮的眼睛,心口一跳,立马撇开脸别扭道,“当然……要没有马车,我让谢家的人送你。”
姜卿意挑眉。
他又哼了声,语气却不如之前那样凶恶,“你以后就不要跟玉惜小姐作对不行吗?”
看来他是不知道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