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唇瓣抿起,笑容也淡下去,朝他伸手,“蜜饯还我。”
越修离看向她,他还以为她会哭,会闹,或者是沉默的含着怒意和羞愤的离去。
总之,她会恨他怨他,然后离开他。
但没想到,她跟他要蜜饯?
“西舟,去拿……”
“要你咽下去的那颗。”
“姜卿意。”越修离好笑的看她,“你今年三岁?”
姜卿意眉眼一弯,俯身逼近他,微笑,“我知道侯爷还不了,所以我也离不开侯爷。我知道侯爷还可以杀了我一了百了,但是侯爷,你真的下得去这个手吗?”
她早知道他好几次对她起了杀意。
但他没下手,就如前世一样。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他越是要跟她划清关系,她就越要靠近,越要得到!
两世,她就只想得到这一个人啊。
越修离发现自己当真不了解姜卿意,他以为她是个隐忍狡诈的女子,外表清灵可爱,在长辈面前又能很乖,直到现在才看出她的疯来。
可越是如此,他心跳竟越快。
“姜卿意,你不怕死吗?”
“侯爷不是早知道了吗?”
姜卿意盯着他的唇,胆大包天的悄悄舔了下唇瓣,“我不想等死了,再跟你同睡一个棺椁。”
说罢,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越修离愣怔,而后扶额,这还真是个……小疯子啊!
西舟进来,就见自家侯爷翘着唇角不知在想什么,咳了好几声,
越修离才懒散的坐起身来,看向那个身着黑红帝王袍的男人,“微臣伤重,请皇上恕微臣不便起身行礼之罪。”
“还不肯叫朕一声父皇吗?”
“君臣有别。”
“衍之,你还在怪父皇是吗?”
越修离听他提起曾经的名字,轻嘲的勾唇,“皇上要微臣称‘父皇’,是要恢复微臣的身份了吗?”
“自然,东宫一直为你留着。”
皇帝道,“当年你舅舅之事,朕无能为力,也是朕没照顾好你母后才让她自尽,可衍之,你自小聪慧,你该知道,朕是这天下之主,当年你舅舅贻误战机,贪墨粮草,导致数十万将士被坑杀在战场,朕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而且你这次要求去大牢见武安侯府余孽,朕也让你去了,可你得到了什么?鸩毒,她竟敢给你用这样的毒,朕若不是还顾念着你,岂能留她活到今日!”
越修离沉沉看他半晌,才开口,“儿臣暂时还不想回东宫。”
皇帝见他改了称呼,神色动容,“好,好,你自由惯了,一时不想回去也是应当,朕再给你半年时间。”
他像个啰嗦的老父亲一样,说着,“朕回去就叫人把东宫收拾出来,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个妻子了,今日来的那位姜小姐朕瞧着不错,衍之可喜欢?”
“姿容不俗,身份尚可,就是有个疯母,也不知是否会遗传。”
皇帝眯眼看了看他,旋即笑开,“倒是如此
,回头朕叫人去查查。”
“多谢父皇。”
送走高兴的皇帝,越修离的眸色才冷下去,吩咐西舟,“让周璧来见本侯,另外,提醒姜卿意……罢了,去跟范老夫人说一声,请她为姜卿意讨个封赏。”
如此,那群人总该忌惮几分。
姜卿意尚不知自己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回府后,一边着手给越修离准备治疗旧疾的药方,一边回忆前世越修离与鸩毒相关的事。
她隐约记得曾翻过赵嘉禧找来的相关卷宗,里面记录了一个与鸩毒相关的关键人物,可匆匆一瞥,竟记不起来那是谁了。
这时,屋外一阵嘈杂。
桑榆快步进来,“是姜承泽带了位姓卢的公子和几个纨绔子弟来了,说要见您。”
桑榆还说得客气了。
姜卿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姜承泽在大嚷,“姜卿意呢,还不让她出来,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自己的未婚夫来了不赶着来见,巴巴儿的挤到别的男人房里去,这么缺男人跟卢表哥说啊,卢表哥保证立马把她娶回去洞房花烛。”
姜承泽的狐朋狗友们推搡着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猥琐笑起来。
车嬷嬷黑着脸赶紧把苏袖母女带回去关上了门。
姜承泽指着门就道,“藏什么,做母亲的不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