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看到姜卿意的脸时,整个人都傻了!
“怎、怎么是你?”
姜卿意片刻惊讶后,也释然了,因为谢贵妃这次要见她,多半是要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这群手掌绝对大权的贵人们再和善,也有自己的傲慢,他们能容许人借她们的势,却绝不会允许借势的人隐瞒真正的身份。
“是我啊。”
姜卿意坏笑着露出白白的牙,“我不是早告诉过谢小公子,我很坏么?”
谢景看着月下的美人,那双明眸似会说话一样,扬着小脸,恣意张扬,又坏又可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谢景就吓得变了色,黑着脸就驾着马跑了。
姜卿意无所谓的挑挑眉,“你若不想连累你姑母,我的身份还请小公子保密哦。”
“别叫我小公子!”
谢景忍无可忍的停下,“我跟你一样大!”
姜卿意敷衍的点点头。
谢景心头窜起一股火,想发又发不出来,干脆翻身下马在前头生气的看着姜卿意。
姜卿意依旧保持自己的步调慢慢慢走近,“谢公子想报仇?大半夜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不太好吧,容易被人误会。”
谢景脸颊一红,这人性格怎么这么恶劣,明明平日看起来比谁都乖巧。
“我送你回去。”
“不……”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景不自然的撇开脸,“不过你这样做还是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儿家干嘛出来给
人做算命的活儿,国公府又不缺你吃穿,你老老实实待着呗,等配一门好亲事,凭你的身份,夫家肯定也不敢怠慢你,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姜卿意见甩不掉他,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
他以前还帮着姜玉惜欺负她呢,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国公府的真正处境?
“你累不累,我的马给你骑。”
“不用。”
“我的马很温顺,是西域进贡的良马。”谢景凑过来,“你是不是害怕?你放心,我会牵着缰绳,不会吓着你的。”
姜卿意看他又开始嬉皮笑脸的,完全不懂他,之前还恨她恨得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此刻却像条活泼的小狗。
眼见他真要送到镇国公府了,姜卿意停下脚步,“谢小公子是见我二姐姐嫁人了,所以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了吗?”
谢景一僵,而后黑脸。
“我就这么下贱!”
姜卿意未置可否。
谢景气得倒仰,恶狠狠的翻身上马,“姜卿意你真可恶!”
说罢驾着马就飞快跑了,走之前,还听姜卿意轻飘飘的跟他约见谢贵妃的时间,气得他都恨不得回去好好跟她吵一架。
姜卿意见人气走了,又看了看范府禁闭的门,半晌,回了如意苑。
被褥都是白天晒过的,有着春天温暖的气息,可姜卿意这一夜还是睡得不踏实,梦里她又回到了边塞,可她什么都没能改变,再一次踏上了前世的老路……
“小姐,快醒醒,前院有封赏!”
“什么封赏?”
“是范大人和范老夫人,他们请奏圣上,收您为养孙女,将当年范家本该给范公子的封赏求赐给了您!”
院子里的几个丫环都很激动。
姜卿意轻轻拢眉,范公子已故,是范大人夫妇心底一块疮疤,这封赏岂能她来受?
换好衣裳到前院,只有卢姨娘母子,不过因为越修离也在廊下,姜承泽连头也不敢抬,等姜卿意来了才怪腔怪调的开口,“眼见二姐姐得了封赏,你竟也跟着要了一个,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连范老夫人已故公子的功劳都抢了来,可真替我们国公府长脸!”
姜卿意冷冷看他一眼,才上前行礼。
“侯爷,这个封赏我不能要。”
“你不是答应了会治好范稷?”
“是,可是……”
“那这封赏,便是范稷的命换来的。”
越修离道,“从今日开始,范稷便是你义弟,范伯康便是你义父,你不但要护住范稷,也要替他在范大人夫妇膝下尽孝,这封赏不是白得的。”
姜卿意仍旧不觉得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又听他道,“而且这也是范老夫人要求的,范家世代忠良,付出了那么多,总该跟朝廷讨点东西。”
姜卿意听出这话中暗藏的汹涌波澜,红唇抿起,半晌,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