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在察觉赵嘉禧无意识流露出轻蔑的淡薄时,就知道,他起杀心了。
既如此,她绕了这一大圈的计划,就成了。
看着赵嘉禧离去的背影,桑榆狐疑的问,“小姐,你是故意跟他说这些话的吧?”
“咱们桑榆愈发聪明了。”
“那是。”
桑榆骄傲的挺起胸膛,飘飘然的又忘了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了。
哎,夸奖使人脑子糊涂呀!
国公府发生了集体中毒这么大的事,门庭迅速冷落下来。
但也有悄悄登门的。
桑榆打着哈欠,瞧着披着大黑斗篷、半夜悄悄从角门溜进来的张东山,回去回了姜卿意。
“这张尚书对咱们国公爷倒是真好,这种时候他还来。”
“一个连旧主都能出卖的小人,你指望他有真情?”
姜卿意放下理账的手,“不过是有着共同的利益,分不开罢了。”
“那小姐下一个要收拾的,是这张尚书?”
“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一个赵嘉禧已经让她费尽心机,更何况背后还不知有着什么庞大利益纠葛的张东山,“但要给他们找点儿事做。”
听范首辅的意思,京城想要殿下死的人很多,姜卿意相信,姜淮和张东山绝对是其中之一。
眼下黄河水患越来越重,殿下决意出京,这二人必有行动。
她无法阻止殿下,只能在其他地方帮点忙了。
夜半,张东山从国公府出来匆匆上马车,吩咐马夫,“回府。”
“是。”
马夫一鞭子挥出
去,结果马才跑起来不远,就听咔嚓一声,紧接着,马车整个儿侧翻了过去,叫里头毫无防备的张东山直接撞到胳膊,又是咔嚓一声。
“啊——!”
嗖!
一支利箭穿过黑夜而来,在张东山爬出马车的瞬间稳准狠的钉在了他旁边的车壁上。
张东山脸色一白,慌张往马车里躲去,才发现那刺客并未靠近。
而这时,附近人家的下人听到声响,也纷纷举着火把出来了。
“张尚书,大半夜的您怎么在这儿?”
“您这是怎么了?”
附近住的也都是富贵人家,再看张东山一身黑斗篷,都明白了他悄悄摸摸的是打哪儿来了。
张东山也一脸晦气,他在勋王府那儿也甭想讨着好了!
“老爷,您看这……”
马夫拔下那箭,才见箭上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武安侯旧事不想公布天下,半个月内准备五万两白银
,届时我自会来取’。
张东山迅速团紧纸条,凶狠的朝周围看了一眼,都顾不上先处理断胳膊,“回府!”
五万两可不是笔小数目,再加上这神出鬼没却知晓当年旧事的刺客,张东山心理素质再好,只怕在抓住这刺客之前也顾不上其他事了!
暗处,桑榆见事情办成,想到小姐又要夸奖自己,早早他硬着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回去挨夸了。
夜色茫茫。
风雨中,已有流民携家带口衣衫褴褛的流民一步一步艰难的到了京城,缩在墙根底下,期
盼着好心的官兵能放他们进去讨口吃食,不叫老人孩子饿死。
只可惜,一直到天明城门才开。
姜卿意早上喝着小厨房煨的鸡丝粥,就见桑榆眼眶红红的从外进来了。
“怎么了?”
“小姐。”
姜卿意觉得她快要哭了,放下汤羹,“说吧,怎么了?”
桑榆这才磨磨蹭蹭道,“小姐,我是不是也有月银?”
“有啊。”
“那我能都拿走吗?”
姜卿意看着她裙边的泥水,嗅到她身上的属于狮子头的香气,“城外有流民进京了?”
桑榆没想到她这都能看得出来,被人砍几刀都不会哭的七十九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早上去买狮子头,就看到那些流民被官兵拦着不许进城,死了好几个孩子啊,那么小,那么瘦,被推搡在泥水里。”
“我拿了狮子头过去,她们还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可她们都张不开嘴了……”
桑愉哭得好伤心。
姜卿意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不用花你的月银,小姐得知昨夜有流民进京时,就已经请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