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卿意替九叔公把了脉,又让桑榆找两个细心的侍女来彻夜照顾才准备下去更衣,便见魏婶仍旧跪着。
“魏婶?”
“民妇有一个不情之请。”
魏婶砰得一声磕下头来,额头唰的通红,脸也尴尬为难的涨得通红,“就当老婆子恬不知耻,还请县主教授民妇这等、这等……
”
“手术。”
“是,手术之法,战场上受此重伤之人,就算得到救治也是十不存一,可县主却能为一个七旬老人做这样的手术,叫他活下来,若是能推广到军营中,那将士们的伤亡将会大大降低,所以……”
“魏婶不说,我原也是要教的。”
姜卿意以前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当没看见。
魏婶大为感激。
姜卿意将她扶起,意味深长道,“况且就算我不教,婶子这样的聪明,以后也会慢慢摸索出来的。”
方才魏婶只在旁边看着,就完全能跟上她的节奏,可见她在医术上很有钻研。
魏婶现在是真的佩服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了,不但不怪罪她的鲁莽和无礼,还这样大方宽容,她们太子殿下上哪儿骗……咳,吸引了这样一位姑娘啊!
姜卿意不知魏婶所想,回去更衣清洗伤口后,忍不住睡了会儿,被叫醒时,船已经靠岸。
“九叔公怎么样了?”
“发烧了,不过魏婶一直守着,伤口已经换过药了,九叔公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桑榆点了灯进来。
姜卿意,“落葵她们怎么样?”
“常贵和常喜当时急着出来救小姐,伤得不轻,常喜还伤了腿,现下都睡着。落葵吃了晚饭后,我便给她点了睡穴。”
“那就好,其他人那儿也都送些药去,让她们不必急着来伺候。”
“奴婢知道。”
桑榆摸了摸头皮,“不过船靠岸,姜家
族中的马车已经到了,来了二十多个姜氏族人。”
姜卿意听到外面姜家族人哀哀戚戚的哭声,头皮发麻。
房门还在这时被敲响了,“小姐,醒了吗,九叔婆和九房的公子小姐们都来了,想见您。”
姜卿意心思一沉,“要立即取箭!”
“可这儿什么都没有,怎么取?”
是啊,什么都没有,她的药和器具也全在那艘客船上被烧毁了。
难不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仍旧要眼睁睁看着九叔公死在眼前不成!
“不、不怪你们……”
“九叔公!”
桑榆哭得尤其大声,她真的很想吃九叔公最拿手的杂汤啊呜呜呜!
姜卿意轻攥着掌心,转身让太子殿下迅速靠岸买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便走了进来,“县主,殿下让民妇来帮您,您看这些东西可用得上?”
开水、酒精,还有麻沸散和止血药!
“用得上,随我来!”
“听闻病人是胸口中箭。”妇人道,“民妇在军营多年,不如让民妇来为其拔箭吧。”
“你是军医?”
“民妇原是个医女,后来遇上战乱家破人亡,多亏殿下肯收留,这才在军营几年。”
虽是这样谦虚着,但眉目间的骄傲和自信却可见一斑。
姜卿意虽也跟老道士一起处理过类似箭伤,但也不敢托大,便侧开身,只打发了无关之人,并迅速给九叔公喂下麻沸散,并剪开他胸口的衣裳。
姜卿意还要先清理干净伤口,妇人便皱了下眉。
“县主,如此太耽搁时间了,让民妇先取箭吧。”
姜卿意微愕,但还是迅速给创口消毒了才让到一边,准备给她打下手,却发现她竟直接抓住那长箭打算用蛮力拔出来!
“等等!”
姜卿意迅速抓住她
的手,“您要如何拔箭?”
“自然是直接拔。”
妇人不悦看向姜卿意,她还当这位小姐真的会些医术,现在瞧着,多半是会些头疼脑热的罢了。
想到这里,她语气也有些不善了,“病人年纪已经老迈,若再不拔箭治伤,就当真连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没了!”
“你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
“不然呢。此箭正中心口,便是战场上的将士,中了这样的箭伤,能活下来的也不超过三成,县主若是再耽搁下去,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