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头皮发麻,总有种捅破了天的错觉。
“西舟,你没听到……”
话还没说完,西舟已经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悄无声息的溜了。
房内,越修离打发走一群人,瞧着那磨磨蹭蹭不肯进来的人影,差点气笑,“进来,别让孤去抱你。”
被骂得狗血淋头众人:……这就是所谓的同人不同命吧。
姜卿意脸颊红红的赶紧往房间里跑,进了屋才见越修离英挺的眉宇间尽是疲色。
“殿下几日没歇息了?”
“你来做什么?”
越修离反问。
姜卿意看他还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学着他的语气,“殿下快坐下用早膳,别逼我亲你。”
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的众人:……这地儿是一刻钟也没法待了!
馄饨还很鲜,摊主往里头洒了一把晒干的虾米,刚打开香气便萦绕了整间屋子。
“殿下尝尝?我刚吃过,味道很不错。”
周围的仆人惴惴不安,这个栖霞县主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就算不用翅参鲍肚,也不至于吃路边摊吧。
但太子殿下居然真的毫无芥蒂的在桌前坐下,并吃了起来,动作依旧那样端雅,就好像这碗馄饨是什么御膳佳肴一般!
姜卿意浅浅弯眼,“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跟殿下商量。”
食不言,寝不语。
但越修离稍犹豫了下,还是放下汤勺,问她,“你已有孤的送信渠道,何不送信?”
“因为我想见殿下啊!”
这话说得理
直气壮,毫不后悔。
越修离疲惫的捏捏眉心,眼尾的疲惫却被浅淡的笑意所代替,他打发了屋子里的人继续用膳,顺便听她说话。
“我已经跟唐家父子约定好了,让他们主动发起捐赠救灾的义举,唐家多钱财,虽不算本地人,但也离得不远,有一定的人脉,他们将会代替商会进入受灾最严重的山羊县帮忙筑坝救灾。”
“唐家?”
“没错,张尚书的岳家。”
姜卿意明眸闪烁着狡黠,“我要造一个民间英雄出来,殿下说,到时候张尚书会不会气死?”
越修离看出她的盘算,并没有什么异议,“若唐家真能如你所说立下大功,孤赏他一个官衔也无妨,只是本地势力错综复杂,你姜氏族中的二房叔伯正是死于此,又何况一个唐家?”
“我自有法子。”
姜卿意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笑眯眯的回答。
越修离看着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今日起,让北风跟着你吧。”
“为何,殿下要监视我!”
“馄饨不错。”
越修离称赞。
姜卿意正气得想辩驳几句,外面又来了护卫,“殿下,朝廷的运粮车被人烧了!”
“殿下,山羊县突发痢疾,范首辅请您立即过去商议!”
越修离眉宇微寒,只来得及交代北风务必保护好姜卿意便走了。
馄饨还温热着。
姜卿意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难得露出几许阴郁。
她素来是没什么同情心的,姜淮、李大花
母子、拜高踩地的下人、乃至那些看似淳朴,却因她被毁了名节就对她喊打喊杀极尽羞辱的路人们……都只教会了她,什么叫救人不如惠己。
所以她向来只护自己人。
可偏偏重活一世,有人身体力行的教她,什么是身居高位的责任。
“桑榆,回去了。”
“带上北风不?”桑榆瞧着身边面无表情蹲着的人,“不带的话,就等奴婢先跟他打一架。”
北风:……
“带上。”
北风松了口气,就听姜卿意补充,“正好缺个干苦力的。”
北风:默默把松的那口气咽了回去。
船只逆行走得慢,打赌的第三天晚上姜卿意才回到闲云院,刚出现,常贵就来了,“您再不回来,姜瑛小姐就要卸了咱们院门了。”
“怎么了?”
“不知是谁散播的消息,说您逃跑了不在院子里,您又一直没露面,他们就想进来瞧瞧。”
不用想,肯定是姜玉惜的手笔。
而发现她不在院子,多半是她那个元腾悄悄来过闲云院了。
“不用开门,谁敢闯进来,一律以意图盗取太子印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