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闲?正好谷明缺一个帮他进山找药的人,今晚你带队进山吧。”
“可是殿下,属下……”
“孤会亲自盯着你进山。”
蓝溯欲哭无泪的看向姜卿意,羽毛扇都摇不动了。
姜卿意也不客气,上了越修离的船,
她倒要去看看,殿下藏着谁为他每天做羹汤呢!
船只顺流而下。
天黑之前便抵达了山羊县。
由于姜卿意是偷偷来的,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下船时便戴了一顶长长的黑色帷纱帽,将身姿面容遮掩的干干净净,桑榆也藏到了暗处。
“殿下,可要再准备一辆马车?”
“不……”
“还请殿下为奴家重备车马,以免坏了殿下名声。”姜卿意盈盈下拜。
蓝溯听着完全不像她的细软声音,羽毛扇一顿,笑呵呵道,“没错没错,是该给姑娘另备马车,咱们太子殿下可是已经定了亲的人呢。”
越修离默默看了眼蓝溯,提步上了马车,“给她准备辆干净的马车。”
护卫不敢揣测,忙去找了一辆马车来。
车轮滚滚,姜卿意将车帘掀开一条缝想朝外看,就听见蓝溯在一旁道,“姑娘别看了,这人间炼狱总会过去的。”
姜卿意想了想,放下了车帘,靠着车壁慢慢想着自己的安排。
没多久,便到了越修离暂住的地方——山羊县衙署。
衙署不算很大,两进的院子,他和范首辅都住在此处。
刚踏进垂花门,就见廊下一道月光似的身影缓步走来,自然而熟练的送来一件披风,“殿下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天气又凉了,容易着凉。”
是关明月!
越修离脚步停住,姜卿意也远远跟着停住。
“孤说过,你不必再做这些,孤不需要你来伺候。”
“就当明月是为范首
辅做的,顺便为殿下做了一份不行吗?那些东西殿下不吃,便要浪费了。”
关明月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着,像极了一个温暖贤惠,令人眷恋的妻子。
但姜乘风闻言,心下却松了口气。
他过分苍白的俊逸脸上缓缓浮现一个笑,“好。”
不成功,便成仁。
姜卿意明亮的眼里染上丝狡黠,她不但要聪慧的十九叔帮她调度人手,还要文采斐然的他帮忙写点儿好东西呢。
时间眨眼而逝。
姜卿意不但鼓动丙班的学生出去帮她救灾,还鼓动整个西院的人出去忙她拉人拉物资,培训防疫大夫,上百人连夜熬药制作药丸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汉南县,甚至还传到了山羊县。
“姜小姐果真不是普通人。”
蓝溯跟在越修离身侧笑道,“这样的姜小姐,和那姜玉惜对比起来,真不知道姜淮是怎么瞎了眼,非要捧着姜玉惜的,甚至这一个还不是自己亲生的。”
蓝溯想到自己在江南碰到的那个叫裘胜的国公府管事,嗤笑,“不过好在姜小姐够清醒。”
越修离站在甲板上,想到那晚姜卿意梦里的呓语,或许她并非一开始就能如此清醒,毕竟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孩儿,无人教导,怎么可能突然成长呢?
除非被极深的痛苦硬生生逼的。
“那锭官银的事,查得如何了?”
“属下查到了那位方知府的身上就断了。”
“那便召那位方知府来山羊县,跟他小舅子一起治灾吧。”
蓝溯冷冷一笑,“也不知他敢来不敢来。”
最近山羊县死得官可不少!
蓝溯话刚说完,就察觉太子殿下气息不对,好像想杀人,又极
力克制着。
嘿,谁还能叫他家尊贵的殿下如此?
蓝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明白了。
黄河上的风顺着清晨的阳光,吹开另一艘小舟的窗纱,露出一张精致的雪白小脸,撑船的年轻船夫多看一眼,都忍不住羞红脸。
“小姐,奴婢怎么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风太凉了?”
“不是。”
桑榆搓搓胳膊,“不是被风吹得凉飕飕,是被老鹰的利爪瞄准的那种马上就要死了的那种凉飕……呃,小姐,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您出门前没给自己算一卦吗?”
姜卿意懒洋洋的撑起下巴,她出门前看过桑榆命火,没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