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则跟姜卿意一起盖着毛毯围着火炉吃点心。
常贵则凶巴巴的盯着宋睢。
烛火摇晃香闺,是宋睢从未见过的和谐与温暖。
姜卿意晾了宋睢好一阵,直到他真的熬不住快晕过去了,才假装想起他,“原来大表哥还在啊。”
“我是诚心想与表妹说几句话。”
“表哥想让我放
过你母妃,还是想要回印信?”
“母妃害了你,还差点害了太子,你想怎么报复,都是她罪有应得。”
宋睢道,“我来,是想跟表妹说一声对不起,也想请表妹给我指一条明路。”
说罢,晚辈一般给姜卿意作揖行了礼。
姜卿意觉得宋睢是个合格的王府世子,不说旁的,起码明面上他总是能屈能伸的,只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实在没有再相信的必要。
不过……
“我不止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还可以给你一条康庄大道,让你不必想现在这样寄人篱下,窝在一个小院子里苟延残喘,而是继续做你光风霁月的世子爷。”
宋睢喉咙轻滚。
“表妹想让我做什么?”
“简单。”
北风送牛乳茶进来,掀开门帘,夜风也卷着雪花飘了进来,让这一室的暖意顷刻变得森寒。
她捧着热乎乎的茶,浅笑,“我要知道我娘亲在和亲入京的那一年,你母妃与我爹,都做了些什么。”
宋睢微讶,“仅仅如此?”
“自然。但不能有一句谎言,表哥可明白?”
宋睢明白了,当年母妃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表妹才愿意用这样一个承诺来换!
可还有别的选择吗?
宋睢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的母妃,想到惨死的宋真,复杂的看向正抱着茶盏小口小口喝着的少女,“我明白了。”
宋睢走之前,姜卿意提醒了一句,“表哥的速度最好快一些。”
宋睢不明白此话何意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抚南王妃夜里突然冲进姜玉惜的院子,将她拖下床差点活活打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够了。”
“贱人,我打死你!”
“我说够了,都给我住手!”
姜淮大声呵斥,“谁再吵,谁就给我滚出镇国公府!”
听到这一句,抚南王妃才终于停住手,抚南王的休书已经送来了,姜氏一族也将她逐出族谱,若再被赶出家门,她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抚南王妃安静下来,姜玉惜便柔柔哭着过来了,“爹爹,姑姑真的误会玉惜了,玉惜怎么可能……”
“你回自己的院子,没我的吩咐,不许再踏出院门一步。”
“爹爹?”
姜玉惜震惊,爹爹居然要禁她的足。
姜淮神色更加复杂,“你搬回你原来住的地方,不许再以嫡女自居,吃穿用度也与庶女一样,你的婚事,我会尽早去与晋王相谈,不过正妃之位,你不必再想了。”
这个养女的狠毒,他已经窥见了。
如今武安侯旧案就在眼前,张东山已经下监狱。
且因为她,他今日被当着一众下属的面被剥去印信,脱下官服,顶着整个衙署嘲讽异样的目光和同僚的指指点点,如过街老鼠一般回来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纵容毒蛇生长了。
姜淮甩袖离去,将抓着他衣裳的姜玉惜扯得趔趄摔地也不曾回头。
这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可现在偏偏发生了。
姜玉惜想起出别院前姜卿意的话,“是你!你早知会发生现在的事,你早……”
啪!
宋睢手里的茶盏砸在她脸上,滚烫的茶水洒了
她一脸。
姜玉惜尖叫一声,宋睢才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起来,“你有今日,是你罪有应得!”
“这事不止姜玉惜一个人要担责,还有姜卿意,她为何不救真真,她就是故意看着真真死!”
“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宋睢呵斥。
抚南王妃震惊的看着宋睢,宋睢虽有哀痛,目色却坚定下来,“又蠢又毒的人,就该比别人活得艰难些。母妃你若再揪着卿意表妹不放,我们便断绝母子关系吧。”
抚南王妃面无血色,指着宋睢说不出话。
姜卿意也挑了挑眉。
但宋睢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