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无视一旁的怨念,低着头专心看自己衣摆上的绣花。
这般模样,瞧着就是胆怯极了。
但她感觉得到头顶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打量她,像是要剥去她一层皮将她挖得干净一样。
“栖霞,你如何确定,那些人就是在污蔑太子清誉?”
“臣女一直在汉南县,所听所见,都不是茶楼那群人说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有时候也不一定就真。”
皇帝语气还是那么和蔼,就像是一个宽纵晚辈胡闹的长辈,“这次你太鲁莽了些,你是女儿家,怎可与人动起手来,尤其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传扬出去,对你对太子都没好处。”
“就是,道听途说就敢跟人动手,我看她就不配做太子妃!”
五皇子气恼附和。
姜卿意幽幽看他一眼,“五皇子说臣女不配?”
五皇子当然觉得她不配!
莫说历朝历代的太子妃,便是先皇后,他年幼也是见过的,那样温婉美丽、令人如沐春风的女子,才是正统太子妃的模样,姜卿意瞧着乖巧,实则一身的刺,哪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
但、但……
五皇子嘴唇嗫嚅了几下,反复咀嚼姜卿意问的这几个字,生怕里头又埋了什么陷阱,竟没敢回答。
“说正事。”
四皇子看不下去了。
姜卿意收回目光,“多谢皇上教导,臣女自小养在外头,从没有人教过臣女这些。”
不知者不罪。
皇帝:……话都叫你说完了。
“罢了,念
在你们是初犯,朕便不罚你们了,不过老四老五。”
皇帝看向二人,“你们最近既闲着,便去皇家马场帮着驯几个月的马再回来吧。”
二人大惊,驯马又臭又累,还得刷马,父皇御马所从不养闲人,他们过去连偷懒都不行,一去几月,不但好毫无功绩建树,父皇指不定都要忘了他们!
“父皇……”
“不想去?”
皇帝看向二人。
面上依旧有笑容,却不达眼底。
二人具是一抖,连忙应下。
就在这件事就这样轻巧解决了的时候,太监进来,“皇上,太子殿下带着刑部尚书和锦衣卫副指挥使来了。”
“太子不是在刑部忙着翻卷宗么,怎么有空来了?”
皇帝随意拿起一折奏章看着,抬抬手想打发姜卿意几人出去,便听姜卿意轻呼一声,“高奎,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高奎已经奄奄一息,是叫人架着胳膊给抬进来的。
“太子这是何意?”
“儿臣在刑部查阅卷宗时,得知刑部尚书抓了一个汉南县来的学生在刑部大牢,便多问了一句,才知此子乃是替父递一份供词时被抓。”
“太子殿下明鉴,次子胡乱拿了一张供词便要诬告官员,微臣抓他进大牢也是秉公执法。”
大冷的天,刑部尚书两鬓已经沁出冷汗,不住的拿衣袖擦拭。
越修离回身,“不知这供词是什么?”
“是况善县令亲笔写下的这些年知府吴启丰与多方勾结拐卖贩卖女子、贪
赃枉法,乃至最后不惜杀死自家人用来栽赃太子殿下的供词!”
“放肆,皇上没准你回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刑部尚书呵斥一句,忙道,“这是刑部的事,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
“供词在何处?”
“回禀皇上,供词被底下的一个人不小心烧毁了。”
“既如此,此事便从吴启丰那儿查起吧,一定要查个清楚。”
皇帝吩咐。
刑部尚书连忙应下,看着就要将这件事翻篇过去了,高奎忽然出声,“草民怕供词出错,早就请况善县令誊抄了多份。”
“你这竖子!”
刑部尚书脸上的肉都在抖。
越修离余光瞥着事不关己般垂着脑袋的姜卿意,眼底漾开笑,这女子,怎是这样促狭的性子,就连这种事上也要先把人气出个好歹才行。
“儿臣已于半月前便着人拿况善县令及一干证人入京了,昨日刚到,儿臣本打算庆功宴后便交由刑部处置。”
“而今看来,刑部尚书连张证词都保存不当,只怕证人交于你手,也迟早会应疏忽而死,便一并交由大理寺来查吧。”
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