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交了定钱约了名额的人闻讯赶上山来,姜卿意也会顺道解卦,又特意抽出时间来,与观中其他道士交流下。
如此忙道下午日落西山,才启程回京。
桑榆本来还担心国公府的人已经发现她不见了的事,但谁知回了院子,吴嬷嬷才道,“国公爷上午便来是要过来的,不知怎么神色大变,直奔大理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自然是张东山听从唐崇明父子的劝告,要拉姜淮下水了。
“嬷嬷这几日得空,将娘亲留下的嫁妆单子整理整理,咱们该要嫁妆了。”
“奴婢晓得的。”
姜卿意心里乱,又去范府陪范老夫人坐了会儿,才踩着夜里的烛火回屋歇下。
隔天,便是宋真下葬的日子。
“国公爷昨夜回来的很晚,现在约莫还睡着呢。”
一早,桑榆边给姜卿意挑衣裳,一边道。
姜卿意听着窗外鸟雀啁啾,惊落白雪,挑眉,“我那好姑姑一点动静也没有
?”
桑榆摇头,“或许是闹累了?要不就是死心了。”
姜卿意不这么觉得,“去看看。”
宋真的棺木只能从侧门出府,姜卿意站在梅林旁,静静看着那八个抬棺的小厮压弯的腰,以及一身缟素神色却很是冷静的姜毓,心思轻轻一动。
她知道姜毓为什么不闹了。
“吩咐下去,爹爹累了,在爹爹睡醒之前,谁也不许打搅,否则按家法处置。”
桑榆一头雾水,“小姐怎么还真的关心起国公爷了?”
北风抱臂,盯着那沉甸甸的棺材,心道,姜小姐可不会心软,因为那棺材里,绝不止一个宋真!
姜卿意正欲回去,转身走了两步,就被人叫住。
“姜小姐!”
姜卿意回头,看到跟棺椁擦身而过的池则述,唇角轻轻勾了勾,难得好性子的等他走过来,“池公子今儿该不会是特意来寻我的?”
“是,我……”
“不至于吧,我才揭了你那好妹妹的底,你亲娘的事现在也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该恨我才是,特意过来,是来寻仇的?”
池则述瞧着裹在大红滚毛绒边里,像只小兔子却张着尖利爪子的姜卿意,对她这恶劣的性子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不过这般鲜活,倒比爱答不理要好些。
池则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忙垂下眼帘压下这心思,道,“之前的事不怨你,我来是想请县主救救我祖父。”
“池首辅?”
“是,祖父自从那日回去后,便整夜
未眠,翌日开始便高烧不退,茶米不进,太医来看过几次,可药喝下去根本没用,所以我想请县主去一趟池府。”
说罢,一侧的小厮捧上来一只小匣子,打开来,里面竟整整齐齐放着三大锭黄金。
“我知晓县主的规矩,这是诊金,待治好后,另有厚赏。”
池则述态度诚恳。
但前世池则述助纣为虐,今生池韫屡帮赵嘉禧,姜卿意不觉得自己有帮他的必要,“池公子请回吧,我治不了。”
“你还没看过怎么知道救不了,摆明了就是不想救!”
小厮急道。
姜卿意冷笑着回头,“是啊,我就是不想救。大晋律例没有规定见死不救要判刑吧,我也是堂堂县主,你们能奈我何?”
小厮要气死。
池则述只是皱起眉头,“姜小姐是不是因为我,才不肯救祖父。”
就算是许家刘家那等她不认识的人家,她也愿意出诊,池则述不信她是铁石心肠的人,那原因便只有他。
“你原来有自知之明啊。”
“姜小姐想如何出气,在下都愿意接受,只要县主肯救祖父……”
“我让发声明与宋雪断绝母子关系,往后凡是与她相关的人或物你都不得再插手,你可愿意?”
池则述讶异,怎么又扯到母亲了?
姜卿意冷笑更甚,扭头便走,反正池韫死与活都与她无关。
小厮劝池则述,“公子,咱们去找其他大夫,不行还有东宫那位谷神医呢,咱们去求太子殿下!”
“谷明是姜小姐的弟子,师父不答应,他岂会去?”
“那还有其他大夫呢,咱们可以……”
“祖父耽搁不得那么久了。”
已经病了好几日,药石无灵,太医已经委婉暗示过准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