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孩儿旁边看他们骑竹马,一直到天黑才回小院。
回来时,苏袖一身温柔的红色洒金袄裙,乌发简单用金簪挽起,站在烛火下朝她们招手,“怎么玩得这么晚,快些,嬷嬷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
“娘亲……”
“淘气包。”
苏袖笑着
将小阿鸾揽在怀里,“叫你爹爹瞧见,定要心疼了,快些去换了衣裳,一会儿你爹爹就该下朝回来了。”
车嬷嬷苦笑着从拐角落来,“小姐,用了晚膳再走吧。”
苏袖也注意到了姜卿意,轻轻笑了声,“这位姑娘瞧着好眼熟,是我家阿意的朋友吗,既然来了,也留下一起用膳吧。”
说着,还悄声叮嘱车嬷嬷,“我记不得她是谁了,不过我瞧着喜欢,只是这孩子的眼神好悲伤,我也跟着心疼了,你一会儿去我的小库房多拿些漂亮的好玩的东西来送她,我希望她能高兴些。”
“夫人当真记不得她是谁了?”明明从国公府出来前,还记得的。
“我应该记得吗?”
苏袖笑说,“淮郎最近也总说我记性不大好了,明儿我再去寻梁大夫瞧瞧。”
姜卿意清楚,娘亲的记忆在保护着她,让她忘记会令她发疯发狂的部分了。
吃饺子的时候,苏袖就在一旁说着家常,有时候提起郑国的新年,苏毅是怎么带着她偷溜出去看花灯;有时候,又是姜淮带她去普陀山上香,夜里两人出来散步能看到漫天的星斗。
细细碎碎,笑声细碎的裹在了里头。
姜卿意想,若不是姜淮贪得无厌,负心薄幸,她的娘亲会永远这样幸福,而他们也会有这世上最温馨幸福的家。
可他毁了。
“我回去了。”
“夜深了,你不留下来歇一晚吗?”苏袖不舍说,“淮郎一定也不会
介意的。”
姜卿意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把一切真相告诉她。
可娘亲承受得了吗?
姜卿意到底没说,摇摇头,转身走了。
苏袖下意识的就追了出来,等车嬷嬷追上来,才发现她竟已泪流满面。
“夫人,您怎么了?”
“不知道,嬷嬷,我好难过,我觉得我好像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嬷嬷,我到底丢了什么?”
车嬷嬷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瞧着姜卿意的马车消失在了黑夜的风雪里,将苏袖扶了回去。
会好的。
有小姐在,一切都会好的。
“表妹此话何意?”
“宋睢,你无需再跟我再跟我装腔作势,我也没工夫陪你演戏,你承认你的野心,我就好兑现我的承诺,你若不承认,那我就给你一笔银子,算我买下了这张口供。”
宋睢瞧着眼前锐利的女子,大红的裙裾散开,犹如一朵美丽又危险至极的花。
他顿了顿,俊朗沉稳的脸上绽出丝充满野心的笑,“我选前者。”
“我会让你跟苏毅一道回郑国,而你要做的也很简单。”
姜卿意将早就准备好的武安侯旧案卷宗,和一封印有太子私章的信推到他跟前,“抚南王勾结内兄姜淮,陷害大晋武安侯,迫害太子,对苏家下黑手,你大义灭亲,恳求郑国君主彻查此案,还苏家清白,给大晋和太子一个交代即可。”
宋睢看着她推过来的东西,眼神微缩。
她真要他亲手逼死他父王和母妃啊!
“怎么,表哥不愿意吗?”
姜卿意问。
宋睢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怎会不愿?”
郑国郡主昏庸软弱,若他此番回去真的能成事,那他将会是郑国最有权势的亲王,就连那群不可一世的皇亲国戚也不敢跟与大晋太子‘关系亲厚’的他过不去。
在郑国,他的确可以成为人上人,干一番事业。
至于父王母妃,就算他不出手,他这位表妹又岂会善罢甘休?
终有一死,就像宋真一样,与其将来将他拖入泥潭,不如为他垫垫脚,毕竟他有所成就,也
是整个宋家的荣光。
“那我就回去,等表妹的消息,随时准备回郑国了。”
“慢走。”
宋睢离开。
桑榆不觉得有什么,在杀手楼时她见多了上一秒还在哭求放过他家人,但一听杀了他家人就能绕过他便立马转口的人,甚至还有主动把家人往前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