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珠脸色剧变,对上越修离仿若早已看穿一切的目光,竟下意识的就想往后躲。
“父王没有这个意思,父王只忠于圣上……”
“是么。”
越修离未置可否,牵起姜卿意径直往养心殿去了。
赵元珠见他不再计较,长松一口气,恰好勋王从养心殿叙话出来,看她脸色不好问了几句。
赵元珠不忿的说了刚才的事,就见勋王严肃的脸色陡然紧绷,“你说太子怀疑我要扶持晋王?”
“父王,你紧张什么,皇上肯定不会信,除非晋王这时候恰好凑上来。”
赵元珠浑不在意的说完,就见勋王的脸色比刚才还差了!
养心殿中。
越修离和姜卿意刚走进来,皇帝的质问便劈头盖脸传来。
“太子是不耐烦住在东宫,要坐朕的位置了吗?”
“儿臣岂敢。”
说着岂敢,却连最基本的诚惶诚恐装都不装了。
宫人们屏气凝神,姜卿意也忍不住悄悄朝越修离看去,便被他侧眸睨来,“何事?”
姜卿意感受到目光全部投落在自己身上,木了木,“……没事。”
就是有事,您现在也先别管我呀。
姜卿意低下头盯着自己绣鞋上的珍珠,默默当一个隐形人,然而越修离显然没这个打算,“栖霞今儿受了惊,儿臣先送她出宫。”
皇帝看了看姜卿意,“看来朕在太子心里,还比不上你的未婚妻。”
越修离不语。
皇帝嘴巴张了张,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你去吧。”
“儿臣告退。”
“对了,先前晋王过来,接下了明年春闱监考官的职务,方才勋王也一同接下了主监考的职务,你身为太子,不可不以身作则,便挂个副考官的名,与他们一同商议春闱之事吧。”
皇帝语重心长道,“春闱三年一次,是我大晋选拔人才的大事,你注意着些,别闹出什么事来,耽搁了春闱。”
这是在暗示越修离,至少在春闱之前,别将武安侯旧案闹大么?
姜卿意轻轻拧眉。
越修离神色清寒,出声应下。
从养心殿出来,姜卿意还在操心武安侯之事,就见才出去的勋王父女正站在殿外,如丧考妣,甚至在姜卿意看去时,赵元珠还恶狠狠的瞪来了一眼。
“眼珠子不想要,孤可以替你挖掉。”
越修离停下。
赵元珠又委屈又气,“太子皇兄还没娶妻,胳膊肘就往外拐,维护外人了,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姜卿意充其量就是个以色侍人的……”
啪——!
勋王亲自动手,一巴掌抽得赵元珠闭了嘴。
“元珠鲁钝冲动,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越修离还未吱声,勋王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抽得赵元珠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眼角都是血。
“太子殿下觉得这样可够了?”
姜卿意有些吓到,不是说勋王最是疼爱这双儿女么,太子甚至还没罚,他怎么就下这样的死手?
而且一向高傲的勋王,此刻太子竟似带着几分讨
好。
越修离看了这父女一眼,牵上姜卿意的手就走了。
走了一段,姜卿意还忍不住回头,才见勋王已经进入养心殿了,而赵元珠这个本可以进去哭诉太子跋扈的人,居然被留在了外头。
“勋王好奇怪……”
“不奇怪。”
勋王不蠢,定然察觉是他设计了他与晋王前后请求监考春闱。
春闱选拔的是国之栋梁,是考官的门生,更是未来在朝廷的势力,试问,一个一人之下的亲王,与一个分离往上爬的皇子,一同培养未来的朝中势力,意味着什么?
结党营私,谋朝篡位!
只要越修离愿意,勋王府倾覆只在瞬息之间,勋王当然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姜卿意却听出其中暗涌。
“可皇上会信吗?姜玉惜是勋王府的前儿媳,而赵元达至今还在流放途中吃苦受罪,勋王府给晋王下的绊子也不少,这二人怎么看,也不像有能合作的契机。”
除非勋王和赵嘉禧都心胸开阔的能容下这顶绿帽子。
但显然,不可能。
“还记得勋王府派人去流放地找姜淮为卢氏子办田置产之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