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的丧事在姜卿意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办完了。
吃过晚膳,车嬷嬷送姜卿意回房,“老夫人是因罪去世,小姐不必守孝,也算一桩幸事。”
“他还时常去娘亲屋里吗?”
姜卿意问。
车嬷嬷知道她是指姜淮,“国公爷夜里倒是想留宿,奈何夫人一靠他太近就会头疼,国公爷也不敢逼太紧,所以至今还未在这儿过夜,加上如今您又回来了,他总会收敛些。”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看姜淮今日对苏袖的态度,那么喜欢,过夫妻生活是迟早的事,即便苏袖不愿意。
车嬷嬷劝道,“您还是个姑娘家,不必操心这些,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车嬷嬷离开后,姜卿意走到窗边,看向主院还亮着的烛火,指尖轻轻叩着,娘亲现在明显离不开姜淮,但她得想个法子,保证姜淮绝不会再玷污娘亲才是。
翌日。
天刚亮,姜淮书房就来人,“国公爷请小姐过去一叙。”
“正好,我也想给爹爹送早膳过去呢。”
姜卿意的目光凉薄的从她亲手准备的早膳上扫过,抬脚便往姜淮书房而去。
到时,姜淮正一脸凝重的望着书桌上的几封信想着什么,姜卿意扫了一眼,在看见‘武安侯’三个字时,瞳孔微缩。
“太子果然跟你提过武安侯旧案与我有关了,是不是?”
姜淮问。
姜卿意指尖收紧,姜淮是要试探她?
“太子殿下没说,是他身边的护卫提
过,但我不信。”
姜卿意坚定道,“爹爹纵然曾经被宋雪糊弄而抛弃了我和娘亲,但镇国公府乃是累世的功勋,是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爹爹更是志存高远,怎么可能做这等奸佞丑事!”
可这坚定的话,更像是狠狠鞭笞在他身上的家法。
姜淮目光复杂的捏起那几封信,“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卿意,你说对吗?”
“爹爹在说什么。”
姜卿意故作听不懂的笑道,“爹爹又没犯错,为何要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轻飘飘认了错,武安侯一家能复活吗,那数十万将士能复活吗,还有那因为此案而被牵涉的的无辜百姓,他们备受欺凌与困苦的一生,又该怎么算!
姜淮本来想顺势认个错,好让她能去太子跟前求情,可几句话下来,居然有点儿开不了口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爹爹也曾……”
“爹爹说的没错,一些小错,谁都会犯,只要不是辱没先祖的大错,否则要认错也该下地狱去跟先祖们认爹爹说是不是?”
姜卿意将饭菜端到他面前,“这是女儿亲手做的,爹爹不尝尝吗?”
姜淮嘴唇蠕动了下,到底没能再张嘴。
他一边用饭,姜卿意一边为他清理香炉里的香灰,顺便道,“对了爹爹,此番你查清周副使一案,帮了太子殿下大忙,太子殿下说过阵子要邀请您去东宫用膳,您可愿意?”
“自然。”
从‘查清’周
副使一案开始,他就上了东宫的船了,他已经自己斩断了退路,别无选择了。
姜卿意重新点好熏香,看白烟袅袅升起,抬手拨着闻了闻,正好姜淮也用完了早膳。
“那女儿先回去了,爹爹好好休息。”
姜淮看着她噙着笑步履松快的离开,恰好一缕春光伴着一支新绿的藤蔓从屋檐垂下窗格。
姜淮不禁心情愉快的走到窗前,轻抚那嫩绿,“原来这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日子。”
春光明媚,仿若新生。
不远处,周管家默默低下头,寻常人家可不会将正妻逼疯当狗圈养,也不会为了个外人的私生女,把嫡亲女儿扔去苦寒之地任人欺凌。
但,这些姜卿意都不在乎了。
从姜淮房中出来,姜卿意准备去一趟宋家,把德妃的事问清楚。
刚走到正门,突然感觉不对,脚步停了停。
“小姐,你怎么……”
砰——!
正门处的匾额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碎成两段,惊起一片烟尘!
下人们吓了一大跳,方才姜卿意若不停下,这块匾额就砸在她头上了,这可是有几十斤重的东西啊!
门房的下人噗通跪在地上求饶。
姜卿意朝上看了看,“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