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都快一人高了,北风怕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一路也不敢砍断杂草,两人只能小心在里面穿行,一路无话,寂静的犹如夜风吹过婆娑树枝沙沙作响。
就在姜卿意一心一意对付眼前的荆棘时,一道尖叫传来。
她下意识
看过去,便见一道血红溅起,而后洒落在枯枝上,星星点点,红艳得吓人!
而后,有重物倒地之声。
“要怪,就怪你爹不识时务。”男人收起长剑,“你就在此安息吧,葬身野兽腹内也算你的福气,至于你爹,呵呵,让他去找太子殿下报仇吧。”
说罢,扔下一块东宫的腰牌,踩着地上那女子而去。
姜卿意就那样跟那女子对视着,她认得这位小姐,惠平侯府的千金,听闻也是赵嘉禧‘英雄救美’过的佳人之一,只不过与其他千金不同的是,她并不喜欢赵嘉禧,且很快跟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哥定了亲。
因此,姜卿意在见到她后,便格外多看了两眼,是个温婉端庄的姑娘。
可此刻,那个温婉端庄、有着美满未来的姑娘,睁着一双恐惧欲裂的双眼倒在这腐朽肮脏的林子里,喉咙割开一道狰狞的血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仿佛还带着温度。
“这绝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北风飞快跳出去,确认惠平侯千金已经断气后,捡回腰牌,“殿下绝不会拿个女子撒气,而起殿下也与惠平侯没有过节,更不至于如此。”
“我相信殿下,但外人不一定相信。”
姜卿意抿起苍白的嘴唇。
北风不解,姜卿意问,“惠平侯最宠爱这个幺女,如若他以为女儿之死,是因为勋王叛乱,而勋王叛乱是由太子挑起的呢?”
北风心口一寒。
但让姜卿意浑身发冷的远不
止于此,她想起谢贵妃今早的提醒。
她以为跟梁楚华有关,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谢贵妃是要告诉她,皇上要为皇子们选妃了,他要选的,是能跟太子抗衡的人,而不愿意加入这个团体的,他们或他们的女儿,走不出这林子了!
“武安侯立下的,是大功。”姜卿意说。
“是啊,所以武安侯一回来,皇上便册封了太子殿下的母妃为皇后,够仁厚吧。”
北风有些嘲讽的说,“再后来,侯爷替他南征北战,功勋一日大过一日时,他突然就冷待了皇后娘娘,再后来,侯爷便说自己一身旧伤,上不得战场了,卸了所有兵权,才四十来岁便赋闲在家,任凭同僚如何嘲讽,也不再沾手任何军务。”
“可即便这样,大梁与大晋那场战役,前线那群废物扛不住了,侯爷看不下去,还是请了个押送粮草的任务,想去驰援,结果……”
结果武安侯满门抄斩,抗击大梁的十数万将士埋骨黄土。
武安侯成了战败的罪魁祸首,受尽凌辱折磨,枭首挂于城墙遭人唾弃,甚至皇后也受牵连不得好死,太子殿下流亡多年,多次差点死在外面。
姜卿意看着这堆黄金,突然觉得一阵胆寒。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薄情之人,也难怪,能生出赵嘉禧那样的儿子!
“当时武安侯押运粮草,是谁在边塞带兵?”
姜卿意想到什么,忽然问。
北风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儿,轻笑,“勋王。”
养尊处优的勋王,皇帝原本不打算让他带那场兵的,但勋王似乎年轻气盛,也想用战场证明自己,结果害死了所有人,自己去问心无愧享受富贵荣华。
姜卿意脑海里慢慢串联起当年的事。
勋王没有自知之明,强行带
兵;
武安侯不忍十万将士白白送命,犹豫再三,仍旧请旨押运粮草;
皇帝起杀心,勾结姜淮等人设局;
姜淮张东山几人在粮草上动手脚,买通一切能买通的人,宋雪与私通的马夫、门房、仆人,等等,一起给武安侯设下杀局!
所以勋王押送回京时逃走,也不是意外,而是太子故意的吧。
兴许,太子还让人怂恿勋王起兵来造反。
“咱们看看还有哪儿有黄金,拾掇拾掇,全部带回去给太子殿下,一个子儿也不给狗皇帝留!”
姜卿意咬着牙说。
北风看着她一脚踹开石头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欣慰,纵然太子殿下这一路历经苦楚,可至少有了县主这样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可爱姑娘不是吗。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