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显而易见么,我家弘深流落在外多年,谢家小姐也流落在外多年,他们如今身份相当,简直绝配。”
这个理由表面看似说得过去,但姜卿意确信,白慎娘肯定不止考虑了这一点。
否则,她绝对公主都敢给越弘深求娶。
“谢家不会答应你的提亲。”
“只要太子点头,谢家敢不答应?”
白慎娘冷笑,“还是太子妃觉得,武安侯的儿子,连一个谢家刚找回来的小姐都配不上?”
“嫂嫂,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越弘深委屈问。
姜卿意冷冷盯着白慎娘,“太子殿下不会为你开这个口。”
“太子还没来,也轮不到你替他拒绝。况且,谢家也还没有拒绝侯府的提亲呢。”
白慎娘冷笑看她,“太子殿下的确喜欢你,但我是他的舅母,武安侯府那么多条人命都是因他父皇而惨死,弘深更是因此才流落在外,否则他也该是一个饱读诗书锦衣玉食长大的偏偏公子!”
“这是他们姓赵的,欠我们的!”
姜卿意掌心紧紧握起,很想把手边的茶全泼在她脸上!
但她忍住了,今儿是除夕,是开心的日子,她不要在开心的日子做不开心的事。
“既然你觉得是皇上欠你的,那你自己去皇宫找他要账去,别自己缩在背后当胆小鬼,却要怪冲在前头为你们平反的人没有满足你们的贪婪!”
这话骂得狠,白慎娘和越弘深的脸一下白了。
但白慎娘同样忍着没动手,在越修离面前动姜卿意,就是自找苦吃这个道理她明白。
眼见转角有脚步声传来,白慎娘冷笑一声,抬手便掀翻了姜卿意手边的茶杯,并用破碎的茶杯碎片狠狠在手背划破。
“太子妃,我说话是难听了些,可你又何必伤人,难道武安侯府现在连狗
都不如了吗!”
看到鲜血的那一刻,姜卿意的眸光便彻底寒了。
那时的少年郎远没有现在的谋算,但小小年纪已经足够隐忍聪慧,知道审时度势,孤身在敌人巢穴,却凭着智谋,不但好好活了下来,还借机在大梁游历了一圈。
也是在那时,与郁闻结识了,并遇到越修离曾经的老师逍遥王。
姜卿意脑海里突然冒出曾听到的逍遥王私下里劝越修离回大梁的话,还说他不该辜负大梁的那群人。
“救了殿下的人是谁呀?”
“巫族人。”
郁闻一点也不瞒她,仿佛要掏心窝子似的,“也不怪巫族人信任他,那时候巫族遭到大梁王室围剿,是殿下几苦心谋算,才保全了巫族的一部分人。”
“这么说来,逍遥王当时应该是想保住巫族人,与大梁王室作对的了?”
“逍遥王?”
郁闻笑着摇摇头,“那也是个智多近妖的人,他的任何情绪,任何话,都不可信。”
他上一秒还能深情款款的说要与你同生共死,下一刻就能一刀将你捅穿。
当然,郁闻已经许多年没跟逍遥王接触了,并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但多半,是的。
“那他为何要跟殿下说奇奇怪怪的话?”
“多半是想哄殿下跟他回大梁。”
郁闻笑道,“逍遥王是个没什么真心的人,但他十分欣赏殿下,对他有些亦师亦友的情分,只不过殿下看清他的真面目后便与他疏远,也回到了大晋。”
姜卿意脑补一场大戏,比她看过的话本子还要激情荡漾,
只可惜,殿下是个男子,而逍遥王是个对谁都不可能有男女之情的人。
郁闻看她神色古怪的变换着,识趣的闭上嘴,再说下去,太子指不定以后就不帮他了。
“公主看到太子府的那几盆墨菊了吗?”
“不曾。”
“那几簇墨菊,当真有‘墨衣林下去,标致更凄清’之态,公主不介意,我们可以一同去赏看。”
“好啊。”
苏袖似乎很有兴趣。
姜卿意想阻止,又怕搅扰了苏袖难得的兴致,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只能看郁闻把人带走了。
“我见公主和郁老爷倒是很好,太子妃在愁什么。”
“等你有了女儿,你就明白了。”
姜卿意目光复杂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离去,长叹息。
张婉如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还是姜卿意愤愤瞪她她才勉强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