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台谏,但台谏公务繁忙,恐怕没那么多空闲照顾赵念之,不如王御史更周到。
舒平郡主点点头,“那臣妇此番回去,便问问。”
“别急。”
姜卿意把赵念之如今的处境跟她说了一遍,赵念之父母虽然跑了,越修离却不会放着他不管,不论怎么说,宁王是先皇后膝下长大的,他不会不顾这份情谊。
那么赵念之日后只要不犯大错,那宁王这个爵位必是他的。
能与一位前程光明的皇嗣保持亲密关系,对于如今分家出来、势单力孤的王御史来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机遇。
舒平郡主是齐王独女,当然明白,笑着行了礼便匆匆出宫去寻王御史了。
次日,姜卿意刚跟赵念之吃完早膳,舒平郡主便带来了回复,王御史愿意。
“念之,你可愿意跟着王御史去学习?”
宫中自有教习皇子的老师,但这样一对一的拜师,意义却是不同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了宁王,没了梁楚华,那王御史日后就会是他半个家人,是他的依靠。
赵念之年幼,却早熟。
当下眼眶盈着泪,站起来给姜卿意行了一礼,“多谢娘娘,念之愿意。”
“那去御花园见见你的新先生吧,我让他在哪儿等你。以后他便会入宫来给你授课,我已与稷儿说好,他也会与你一道学习。”
赵念之心口回荡的那股空荡孤独的感觉,好似都被这一刻的温柔驱散。
父王不要他,母妃也不要他。
但没关系,他还有老师,有朋友,也有关心他的婶婶。
待赵念之离开,姜卿意便叫了暮雨过来。
“细细将世子身边的人查一遍,嘴碎的、贪婪的、轻慢的,全部遣走,换一匹机灵又踏实的过去。”
“奴婢明白。”
郁闻在京城的产业,可不止一个书画铺子,这一年来,他豪横的财力,几乎把苏袖喜欢的相关行业都开了个遍,少说也有十七八间铺面了。
郁闻说完,姜卿意没说话,而是朝他身后看去。
郁闻轻轻僵住,回头,就看到了平静看着他的苏袖。
“公主……”
“你曾说金国的风景与大晋和郑国很不一样。”
“是,那里遍布金色的沙子与白色的建筑……”
“我想去看看。”
苏袖说。
郁闻一时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后,巨大的狂喜席卷脑海,让他双眸发亮,差点就走过去抱住心上月,却被突然跳出来的苏毅拦住了。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吧。”
苏毅道,“我看那位三十岁还没娶妻的将军就不错,生的英武高大,性情也好,与阿袖郎才女貌,实在相配。况且,我的妹妹这辈子就算不成亲也没什么,谁敢说她,我便去撕了谁的嘴。”
郁闻儒雅俊朗的面孔上浮上难掩的笑容,“阿袖,等我回来。”
苏毅怒了,“你管谁叫阿袖呢!”
苏袖不语,心中有忐忑,有不安,也同样有向往一段健康而宁静感情的情愫。
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他能活着回来……或者说,到那时,他还愿意回来再说吧。
告别就在夕阳落山前。
郁闻带上小仆,风尘仆仆,挥别苏袖与京城,踏上了回金国的路。
他走后,流云剑好似有事,也暂时告辞了。
金秋结束的某天清晨,宫人领着小脸还有些木的赵念之入宫,告诉姜卿意,梁楚华扔下他一个人,卷走了钱财,带着自己的仆从,逃走了。
做了娘亲后,姜卿意面对小孩子的心肠,更加柔软了些。
她看着茫然又强做镇定,却仍旧憋得双眼通红的赵念之,心中轻叹,“正好宫中寂寞,念之,你愿意暂住宫中陪婶婶吗?”
赵念之乖巧的点点头。
姜卿意安排他暂时住下,又让暮雨拨了几个她宫里的机灵的宫人过去伺候。
将人送走后,暮雨小心问道,“娘娘,您要将小世子一直留在宫里吗?”
“你想说什么?”
姜卿意一边看着最近宫人做出来的小孩儿衣裳,一边问道。
暮雨见她面色还是那般柔和,才壮着胆子道,“奴婢本不该议论主子,只是奴婢曾听过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小世子固然可怜,但那不是您造成的,您优待便也罢,却怕将他当成皇子一般养在宫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