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王崇海,他不敢对秦寰帝阳奉阴违,便只能将原话转述。
那宫女听了这话面色惨白,踉踉跄跄回了容妃的关雎宫,容妃此时侧卧于床榻之上,一张脸未施粉黛也是堪称绝色,她闭着眼,问底下已经被吓到浑身哆嗦的宫女。
“传个话罢了,成就成了,没成就没成,你拖到现在才回来,是迷路了?”
她语调不紧不慢,面上也并无愠色,可是就是这样轻缓的语气便让人觉得十分刺耳。这便是本世界的天道之女何清沅,绵里藏针,是一把要命的温柔刀。
何清沅本来也没想真的干成什么,秦寰帝的性情喜怒无常便是她自诩聪慧过人也难能揣测,她派人过去传话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让秦寰帝过来主要是为了刺探白玉质的性情,然而出去办事的宫女竟然半夜才回来复命。
“娘娘饶命!奴婢,实在不是奴婢有意,而是皇上他!皇上他此刻方才歇下!”
摆手命人将已经吓哭了的宫女拖下去,何清沅眯眼。她听得懂宫女在说什么,是秦寰帝方才一直在床上导致她未能面圣,可是怎么可能呢,何清沅也侍寝,甚至次数远超后宫其他女子,但秦寰帝还从来没有过像这次一样不顾规矩。
还是说那皇后送去的女子当真有什么不同?
何清沅辗转一夜。
秦寰帝眼中只有丝毫不加掩饰的戏谑,他似乎并不意外白玉质做出来的所有举动,像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之所以不动手不拆穿只是想看看一个美丽的玩物还能有什么价值。
白玉质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在秦寰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她这种身份能再继续的了。一个宫女,说被帝王威仪折服还算是情有可原,若是妄想对君王诉衷肠可就是真真切切的逾矩了。
现在她能够做到的事情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皇后了。
白玉质维持着泪眼婆娑的楚楚可怜,只是深情的看着秦寰帝,她甚至因为身份卑微而不能够直视天颜,只能将一腔深情都寄托在秦寰帝龙袍之上威风凛凛的金龙身上。
好在皇后虽然刚才被吓破了胆,却好歹沉浸后宫多年,这点儿眼力她还是有的。为了维护所剩不多的体面,她端庄跪坐,开口之时声音中还残存着对之前秦寰帝大发雷霆的畏惧:“回禀陛下,这宫女乃是臣妾宫中的奉茶侍婢,臣妾见她乖巧懂事又生就一副花容月貌,斗胆将此女献于陛下,望她能代臣妾侍奉君侧。”
“皇后,”秦寰帝正眼都不看一下跪在地上的皇后,在他眼里皇后与宫女可能都无甚不同,都只是可以任他生杀予夺的下位者:“这一次,你最好是真的干了一件让朕满意的事。”
说罢,秦寰帝一把拉起同样跌坐在地的白玉质,他动作称不上温柔,只是到底还是环抱着她走出了坤宁宫,白玉质早在殿中就已经青丝散乱,若是按照宫规来说已经犯了衣衫不整的罪过。
可是如今她整个人都埋在秦寰帝怀中,旁人尚且不敢往这边瞧上一眼,更别提告她一状了。
直到被秦寰帝毫不顾忌的拉上御辇,白玉质伏在他膝头时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任务的第一步已经算是顺利完成了。
秦寰帝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白玉质一头青丝抚摸,期间动作与安抚一只乖巧漂亮的宠物没什么不同,从坤宁宫到紫宸殿的一路上秦寰帝都没有再说过话,白玉质也只是安静的待在他膝头,充当他平复情绪的工具。
不论是白玉质还是皇后,甚至是秦寰帝自己,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刚才在坤宁宫上演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起因都只不过是秦寰帝心中不痛快。甚至白玉质能够明显感觉到直到现在这位暴君的心情也还是很差。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了,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不是在秦寰帝心情极差的时候还能令他有些许兴趣的话,又怎么能够在这样一位无情的暴君心中留下痕迹呢。
御辇降落,四周鸦雀无声。秦寰帝一臂便能将白玉质从御辇之上抱下,飞扬的乌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香气便也随着风传到秦寰帝的鼻端。
“你倒真是个宝贝。”
紫宸殿较之坤宁宫还要大上不少,秦寰帝从抱上白玉质起便没有再放手,十分不合规矩的将她一路从殿外带到龙床,外面伺候的奴才们不敢擅自闯入,整个殿中就只有秦寰帝与白玉质二人。
据说男人在情绪过溢的时候,只有暴力与阴阳才能让他迅速冷静。白玉质从秦寰帝身上体会到了这一点。
红烛未熄,床幔大开,金玉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