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纳罕鄂仑的脸色实在太凶,又或者是他在大金人心中的威压实在太过深厚。
总之他这一句话下去,对于昂格尔来说简直不亚于严刑逼供。
现在证据确凿,本就容不得他抵赖。
昂格尔实在扛不住,扑在纳罕鄂仑身前痛苦求饶,直到现在他还想要用小孩子的伪装来博取同情:“大汗,叔叔!是昂格尔鬼迷心窍了,但是,但是昂格尔只是想跟九阏氏闹着玩而已,昂格尔不知晓九阏氏怀着弟弟!”
查铪可汗恨铁不成钢,可眼下昂格尔自己承认了罪状,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纳罕鄂仑一脚踢开跪地求饶毫无尊严的昂格尔,如果这孩子敢作敢当,他说不定还能高看他一眼,可是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实在让纳罕鄂仑厌恶至极。
“不尊长辈,心胸狭隘,恶毒阴狠,心思不正,昂格尔,你实在太让本汗失望,只是一张鹿皮而已就对人起了报复之心,日后如何可见一斑,既然你已经认罪伏法,那么本汗就罚你。”
纳罕鄂仑沉吟片刻,才定下了最终惩罚。
若是真的拿昂格尔活祭,那查铪说不定会借此机会向其余部族的首领宣告纳罕鄂仑残暴不仁,连亲侄子都能活祭,或许会导致动乱。
可是如果不能重罚,纳罕鄂仑又实在不愿意就这么将此事了了。
思来想去,纳罕鄂仑还是决定:“将昂格尔终身监禁,因其所行实在天怒人愤,虽能免去死罪,但必受活刑,每至初一十五,领十鞭。”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纳罕鄂仑居然定下了如此严重的惩罚。
终身监禁不说,竟然还要每月领罚!这十鞭子下去,就算是个成年人也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些元气,更别提昂格尔的小身板了!
就这样下去,说是逃脱死罪,可到底能不能撑过一年都难说!
纳罕鄂仑这就是没想让昂格尔活!
昂格尔听到是这样的惩罚,直接整个人都吓瘫在地上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萨格勒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能严重到这个地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再不求情,自己的弟弟就必死无疑了!
“大汗!昂格尔他毕竟还小,他受不住鞭刑啊!求大汗网开一面,轻饶昂格尔!”
萨格勒一个头磕下去,是半点没收力气,白玉质听见砰的一声响。
白玉质观察纳罕鄂仑脸色,果然见他表情冷硬,对萨格勒现在的行为是极度不满,但是毕竟是从小疼爱长大的侄子,纳罕鄂仑还是耐着性子。
“萨格勒,这儿没有你的事儿,你闭嘴。”
萨格勒听出了其中警告的意思,但是前有查铪可汗的威逼,后有昂格尔的期盼,他还是咬着牙:“大汗,求您了!昂格尔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实在不能对此视而不见!请大汗开恩!”
砰——
纳罕鄂仑盛怒之下猛喘几口气,竟然一把将空着的椅子掀翻,那木质的椅子瞬间四分五裂,足以代表着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昂格尔是你的弟弟,难道九阏氏怀着的就不是你弟弟?你既然顾念兄弟之情,就应该知道,就是因为昂格尔的愚蠢,差点害得那孩子没了!”
萨格勒讷讷难言,心中所想白玉质一清二楚。
他无非是觉得,白玉质腹中孩子跟他不过是堂兄弟,如何比得上昂格尔。
说不定还在心中暗恨,觉得白玉质的孩子肯定又是个没用的残废,掉了也无所谓。
这么好的时机,如果白玉质不上去煽风点火,那她可就白来了。
“大汗,”她走到纳罕鄂仑身边,用手轻轻握住他一点衣角,轻声道:“昂格尔毕竟是萨格勒王子的亲弟弟,在萨格勒王子心中定是不同于其他兄弟的。”
查铪可汗也不知道是本就愚蠢,还是被小儿子的惨象气得失去了理智,听到白玉质这番话竟然还嘲笑出声。
“呵,你这贱女到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你腹中那个东西,生下来是不是全乎的都不一定,如何跟萨格勒与昂格尔相提并论!”
萨格尔听到这话目眦欲裂,几乎是大吼出声:“父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查铪可汗这样愚蠢的父汗,更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昂格尔这样不省心的弟弟!
这两个人的确更像是父子,怪不得父汗会偏向于昂格尔,实在是他自己确实与查铪可汗没有半点儿相像之处!
明知道纳罕鄂仑的逆鳞在何处,竟然还在这种时候去碰!
白玉